孟颜馨的窘状一直持续到进家门,打开门后,她用力踢掉鞋子,一个鲤鱼打挺趴到了沙发上,双腿用力捶着沙发,内心咆哮着:啊啊啊啊,她刚才到底说了个锤锤呀。
翻个身,捂着脸想:这下真是没脸见人了。
哎,不单是见人,狗也没脸见了。
她还记得出言明喻家门时,险些被绊倒,肉头儿一副一言难尽地表情,满脸都是嫌弃。
好像在说:你可真行啊。
孟颜馨想说什么,但是当时的气氛实在太过暧昧,她和言明喻就是一个眼神的对视,都能让人脸红发烫心跳加速胸中小鹿狂奔,就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她还说个屁啊。
还不得麻溜跑。
不过,她也是有够悲催的,跑得时候又差点摔倒,幸亏言明喻眼明手快把她搂住,不然可就要出大洋相了,摔个狗吃屎都有可能。
这些细节真的不能细想,细想简直要人命。
正当她生无可恋成大字型躺沙发上时,手机响了,付莲打来电话。
“馨馨,圣诞节那天你回家来吧?”
孟颜馨:“我那天值班。”
付莲:“平安夜呢?”
孟颜馨:“那两天都是我的班。”
付莲:“不能和领导说说调下班吗?”
孟颜馨:“妈,您就说有什么事吧?”
付莲叭叭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马姨她外甥从英国回来了,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孟颜馨翻翻白眼,“妈,您能消停会儿吗?”
付莲听她急了,忙说:“好好好,我不催,这样,你看你哪天有时间和我说一声。”
“我哪天都没时间。”孟颜馨先挂断了电话,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胳膊上的针眼,不知为什么,抽血的时候不觉得疼,在接了这通电话后,竟然莫名产生了痛感。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胳膊疼,还是心疼。
孟颜馨抬起另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缓缓轻叹一声,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睡前心情不好,做的梦也不好,第二天精神都恹恹的,明明手里拿着笔在写字,可是过去了几分钟一个字也没写成,倒是勾勒出了奇奇怪怪的波浪线。
鬼画符一样。
肖嫮诗抱着血压测量仪走过来,看孟颜馨一直在那发呆,轻唤了她一声:“想什么呢?”
孟颜馨回过神,“哦,我在记录。”
肖嫮诗努努嘴:“你这是哪国的字体。”
“嗯?”孟颜馨顺着她眼神看过来,满满一张纸的波浪线,一个字也没有。
肖嫮诗逗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解锁波浪线功能了?”
孟颜馨笑着说:“哦,刚解锁的,你需要吗?教给你。”
肖嫮诗盯着她看:“脸色好差,不是说今天允许你休息吗?”
孟颜馨放下笔,又顺手拿起体温计,“你们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休息。”
“怎么不好意思?”肖嫮诗道,“你可是咱三院的功臣,要不是你,那个孕妇没准会一尸两命的。”
这倒是说的实话,当时那个孕妇情况危急,倘若血液供应不上,发生危险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孟颜馨笑笑:“好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会飘得。”
肖嫮诗露着虎牙说:“行啊,飘得话带着我,咱们来个圣诞一日游。”
前脚说到圣诞后脚有病人家属讨论起来,孟颜馨翻了翻圣诞节的排班表,还真有她。其实昨晚她并不确定,那样说也是为了搪塞付莲。
肖嫮诗也拿起排班表看了看,勾着她肩膀说:“行吧,我那天也上班,咱们一起在医院里过吧。”
孟颜馨笑着打趣,“那咱们就来个有意义的圣诞节。”
没想到,一语成谶,当真来个有“意义”的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