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又一张裱棚纸被柳叶妈飞快地贴到老猴子精的脸上。
柳叶妈擦了擦了满脸的汗水,看了看石桌上剩余的几张裱棚纸,她冲着女儿使了使眼色,把小猴子从女儿手里接过来塞到老猴子精的怀里:“佳婿啊,想治好你的病还必须有你儿子的积极配合,来,抱好你的儿子!”
“是,我抱着呢,丈母娘大人!”
“起来,”
柳叶妈命令老猴子精道:“起来,快起来!”
“是,我起来了!”
柳叶妈推搡着老猴子精:“走,佳婿啊,咱们得走出这洞,只有到了阳光下药力才会发生作用,否则你的眼病是不会治好的!”
“这很容易,来,丈母娘,拽住我的手,我领你们飞出洞去!”
老猴子精脸上贴着左一层右一层的裱棚纸,怀里抱着宝贝儿子,手里拽着柳叶母女俩缓缓地飞出洞外。
柳叶妈命令老猴子精抱着小猴子站立在火辣辣的阳光下:“佳婿啊,站好,不要乱动,就这么站着,等太阳把浆糊晒干,你的眼病就会好了!”
“是,是的,我没动,丈母娘大人!”
安顿好老猴子精,柳叶妈拉起女儿的手悄悄地溜下山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重山叠嶂之中。“丈母娘大人,干了!”
在灼热得太阳无情地照射下,裱棚纸很快便干涸起来,原来渗透进毛发里的浆糊此刻好似无数只手掌死死地拽扯着老猴子精的眼球,老猴子精再也无法忍受拼命地呼喊着,可是任凭它喊哑嗓子也得不到任何答复,情急之下,老猴子精扔到小猴子伸出手来“喀喀喀”地撕掉脸上的裱棚纸:“丈母娘,丈母娘,夫人,夫人……”
老猴子精环顾一下四周,嘿嘿,哪里还有什么丈母娘和夫人的影子啊!
“啊”老猴子精如梦方醒:“啊,好狠毒的丈母娘啊!我真心实意地对待你,恭恭敬敬地款待你,可是,可是,可是,你竟然这么无情无意地捉弄我,我、我、我跟你没完!”
说完,怒不可遏的老猴子精抱起哭着喊着要妈妈的小猴子,一溜烟地飘下山去。
它找到小池塘边,可是哪里还有柳叶的影子啊,老猴子精满山遍野地找啊、寻啊,终于找到了柳叶家,柳叶母女俩慌慌张张地躲进屋子里,将房门死死地扣住,又搬来桌椅牢牢地顶住。
老猴子精父子俩无法子进屋,便坐在灶台上哭天抹泪:“夫人,夫人,夫人啊,我爱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家跟我过日子吧!”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任凭老猴子精父子喊干了眼泪、喊破了嗓子,柳叶母女俩根本不予理睬,誓死不肯开门接纳老猴子精父子!
但是,老猴子精却有一种契而不舍的精神,从那天起每天都到柳叶家来,一进门便坐到灶台上哭着、喊着、哀求着。
“唉,”
柳叶无可奈何地叹息道:“这可怎么办啊,烦死人啦!”
“是啊,”
柳叶妈深有同感:“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啊,得想个法子!”
“什么法子啊,妈妈,你有什么法子啊?”
“有了!”
望着窗外的柴草垛,柳叶妈立刻来了灵感,她把嘴巴附到女儿的耳边轻轻地嘀咕几句,柳叶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老猴子精父子俩哭累了、喊困了,看看天也不早了,太阳爷爷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山崖的后面,老猴子精父子俩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
“儿子,咱们回家吃饭去,明天再来!”
说完,老猴子精背着小猴子飘下山去。
等到老猴子精走远之后,柳叶母女俩偷偷地跑到院子里将柴禾一捆一捆地抱到屋子里,然后打开火炕灶门,将点燃的柴禾一捆接一捆塞进灶门里,经过一整夜不停地焚烧,外间屋的灶台早已热得灼手,那口大铁锅也由黑沉沉被烧成红灿灿。
“夫人,丈母娘大人,我们来了!”
老猴子精父子俩像上班似的分秒不差地飘进柳叶家,它照例直奔灶台而去,无所顾忌地一屁股坐到灶台之上。
“啊”
“哧啦”一声,热滚滚的灶台及大铁锅灼伤了老猴子精父子俩的屁股,冒起股股呛人的肉焦味,老猴子精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拽过惨叫不止的小猴子,头也不回地逃循而去,从此再也不敢登柳叶的家门了。
据说,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就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