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那一瞳孔看似清冷疏离，但眼底的冷嘲却并不掩饰。
有什么好赌的？
她的选择，八年前便说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拜她所赐，他也沦落不到今天这种地步，任由萧元烨这样的东西踩在头上耀武扬威！
一念及此，男人眼中嘲讽更甚，竟是看着她嗤笑一声，道，“呵，真不巧，让长阳侯府的夫人脏了眼，该不会是风雪兼程就赶着来看本公子笑话的吧！”
“还是说，时隔八年，夫人良心发现，终于想起还有本公子这么个人了？”
男人细长的眸微微眯着，浑身是血却不堕风骨，只是嘴巴比之前毒了许多，每个字都像是带血的刺，毫不客气往她心口扎。
卫臻心里很疼。
她既不是来看笑话的，也不是因为。。。。。。
忽的，这才想起前世此时，她忙着为顾云娇奔忙，去对面铺子里买礼物打算回相府求爹娘捞人时，也遇上了此时情景。
只是，前世她的反应，的确配得上被他如此冷嘲热讽。
那些事情，是她自己造下的孽，如今他冷嘲热讽她也只得受着。
卫臻闭了闭眼，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萧元烨脸上。
萧元烨脸上的表情，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癫狂疯批与恶劣残忍。叫人深信，假如她今天不下跪求饶，卫衍必将生不如死！
若她跪下，那生不如死的，便成了她。
耳边传来燕雏紧张颤抖的声音，“怎么办？”
“萧元烨背靠贵妃娘娘，又有国师撑腰，便是陛下也对他纵容宠溺，夫人若是落在他手上，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卫臻又何尝不知？
这些年来，死在萧元烨手上的男男女女，可都不在少数。若不是名声臭成这样，当初卫婴也不会拒绝他提亲。
因着这事儿，落了萧元烨的面子，让他恨极了丞相府。
但丞相府树大根深他不敢妄动，便将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被赶出相府、常年在翠微楼弹琴谋生的卫衍身上。
卫衍每次遇上他，都能丢了半条命，却不能像是对付旁人一样杀了他。
毕竟他是皇子。
卫衍一旦反击，便是刺杀皇族的罪名，是要被问罪、诛九族，正好如了他想要报复丞相府的愿，只能生生隐忍。
今日碰上她，萧元烨更加兴奋。
毕竟，她才是那个让卫衍身败名裂、狠狠将卫衍刺伤过的人。
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无论怎么选都是相府子女相互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心头大快。。。。。。
但是这一次，她却不能丢下卫衍，让他一个人承受萧元烨的侮辱凌虐。
没理会卫衍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卫臻缓缓深呼吸了口气，跳下马车走向了萧元烨。
萧元烨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哟，没想到啊，她真的下车了！”
说着，低头看向卫衍，脸上的笑意扭曲起来，显得更加阴鸷嗜血，“你猜，她过来是要与你划清界限，还是要替你下跪呢？”
卫衍瞳孔微微缩着，眼底的讽刺戏谑淡去了些许，只是定定地盯着卫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