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在西疆的苍茫大地上,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天与地。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一座座军营如同磐石般矗立,这些营帐,布局森严,每一顶都像是精心布置的棋子,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相城侯叛军大营,位于娄山关外三十多里外,是一片由帐篷和木栏组成的临时城池。
营地中央,一座巨大的帐篷矗立,灯火通明,那是相城侯的主营,也是叛军的心脏。
大帐内,相城侯肖擎苍正坐在一张由虎皮铺就的座椅上,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线路,显示着叛军的部署和即将发动的攻势。
火光摇曳,将军们的身影投射在粗糙的帐篷壁上,如同鬼魅般舞动。叛军各级将领齐聚一堂,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的沙盘上,那里模拟着娄山关的地形和守军布置。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每个将领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和忧虑。
相城侯肖擎苍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他的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指向沙盘上的一处高地。
“诸位,本侯深知,娄山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肖擎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帐篷内的每一个角落:“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据可靠消息,北燕小皇帝,已派兵十万,号称三十万大军,正日夜兼程的赶往西境,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找到娄山关的突破口。”
在肖擎苍的话语落下之后,大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每一位将领都清楚,娄山关的得失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他们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站了出来,他是长锋营的统领,赵生他的脸上有着风霜的痕迹:“侯爷,末将认为,我们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敌军援兵未达之前,直接强攻娄山关。”
“侯爷,依我看,我们不能急于一时。”一位年长的将军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沙哑,但语气坚定,“娄山关的守军,相比我军虽然不多,但他们占据了地利,我们若贸然进攻,恐怕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将军说得有理。”另一位年轻的将领接口道,“我们可以采取分兵策略,一部分兵力在正面牵制守军,另一部分则绕到关口侧方,寻找机会。”
“但是,娄山关的两侧是崇山峻岭,行军困难,大军难以展开,更别说组织有效的攻势,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效的攻势。”一位谋士提出了担忧。
一个身材瘦削的斥候营主将摇摇头:“我诉侯队侦察时发现,关口西侧有一悬崖小路,其山势险峻,虽然可以派遣小股精锐部队,携带简易的装备,从那里发起突袭,但楼山关守军早有准备,在那兴建了强关堡垒,其攻坚难度不亚于正面的娄山关,且那里地形更加狭窄,百军,都无法展开,强攻也无异于是添油战术。”
肖擎苍听着将领们的讨论,都是些老生常谈,眉头紧锁:“诸位的建议都很中肯。”
肖擎苍最终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军需要一个综合的计划,既要考虑到正面的强攻,也要考虑到侧翼的迂回,同时还要确保我们的补给线安全。”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然后坚定地说:“我们将分三路行动。第一路,由本侯亲自率领主力,正面强攻娄山关,第二路,由赵将军负责,带领精锐小队从西侧小路迂回,寻找机会突破口第三路,由李将军负责,盯紧雾州守军,确保我们的粮草供应线安全。”
“是,侯爷。”各级将领纷纷抱拳应道。
肖擎苍目光如炬,看着一群难掩忧色的将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即将到来战事的担忧。
肖擎苍深知,士气是军队的灵魂,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股灵魂点燃,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本侯深知道你们心中的忧虑,但今晚,本侯不妨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将领们的目光集中在肖擎苍身上,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肖擎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本侯已经与南楚达成了秘密协议,他们将在我军的行动中提供支持。这不仅仅是物资上的支持,更是战略上的联盟,南楚会出兵为我军牵制北燕南方兵马,小皇帝如今所用之兵,也不过只有京都东西大营那十万兵马。只要不惜代价拿下娄山关,我军便可割据东境,用不了多时,南楚便将大举北伐大燕,我军便可趁此时机,西出颍州,甚至是一路拿下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大帐内的气氛顿时一变。将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肖擎苍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本侯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请相信,这是本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自京都兵变之后,小皇帝是如何,对付我等世家门阀勋臣的,我想必不必本侯多言。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军末能够拿下娄山关,只要牵制住朝廷西征大军,南楚一旦成功北伐,在座的各位皆是北伐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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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笑意:“南楚暗夜司,想必诸位也不陌生,京都兵变就是其手笔,如今本侯麾下“血衣楼”与暗夜司已经联手。几日之后,便可收到颍州五大仓被烧毁的消息传来,届时小皇帝的三十万西征大军,将无粮可食,军心动摇。旷日持久之后,北境草原,西境蜀国,也必将蠢蠢欲动,届时小皇帝必将顾此失彼,诸君,只要拿下娄山关,无论怎么讲,优势便在我。
随着肖擎苍的话语落下,大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兴奋。将领们虽然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感到忧虑,但这些消息无疑给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们知道,有了南楚的支持,再加上剩下的各大世家的同仇敌忾,甚至是南方三王,再加上小皇帝变法的意图必然引起地方震荡,似乎这场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
肖擎苍继续说道:“诸位,我军必须迅速行动。北燕的援军虽然号称三十万,但实际上只有十万,他们的虚张声势不过是想吓唬我们。而我们,有着南楚的援助,有着血衣楼和暗夜司的联手,我军的实力亦不容小觑,西境三洲已被我军拿下,随时可在兴兵万十,剩下最后一个偏僻的雾州,已经无足轻重。”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继续说道:“今夜,黎明破晓之前,我军就要开始行动,拿下东进最后一座城池,便可兵临娄山关。李未,你的人马要随时准备应对雾州守军的任何动向,确保我们的补给线万无一失。”
“是,侯爷!”
肖擎苍转向其他将领,他的声音更加坚定:“其余诸将,随本侯正面强攻,不破娄山,誓不回还。”
大帐内,火盆中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在每一位将领的脸上,将他们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赵生,长锋营的统领,他的脸上有着风霜的痕迹,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侯爷,末将愿率先锋,为大军开路。”
肖擎苍微微颔首:“好,大军即刻开拔。”
随着会议的结束,将领们纷纷离开大帐,回到各自的营地,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们检查装备,鼓舞士兵,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准备到位。整个营地都忙碌起来,士兵们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