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前脚进宫面圣的时候,后脚在吏部尚书周嘉谟府邸就有人开始诋毁他:“骆思恭这老匹夫进宫了,估计是向皇上邀功去了,他难道也要和熊廷弼那老贼一样,铁了心断我们财路不成?!”说话的正是翰林院检讨缪昌期。周嘉谟,字明卿,湖广汉川(今属湖北)人,世居天门。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泰昌帝时期任吏部尚书(正二品),东林党人。兵部左给事中杨涟甚至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向了吏部尚书周嘉谟:“周公,这么说,现在给那骆思恭塞银子是没用了?他这是要彻底和我等为敌不成?”“相比于权力来讲,银子本来就不能解决所有事情。骆思恭身为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当初他上任的时候,咱们是怎么对待他的都忘记了?除了给他送一点钱以外,锦衣卫十四所,却只有有数的人受他指挥。如果换你在他的位置上,你能忍?是权力重要还是钱重要?只要他坐稳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他还会缺钱么?估计这骆思恭也是强忍咱们这些人了很久了。现在终于有了皇上的支持,他终于有机会彻底掌控锦衣卫这个强力部门了,如果是你,你会不抓住?这次他奉皇命整顿锦衣卫,并且皇上还赐予他“钦命锦卫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能不尽心尽力?有谁敢阻止他?你说说,如果他坐稳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咱们这些人,还有那些勋贵们会为了区区锦衣卫的几个六品以下的官位去跟骆思恭真的闹起来么?信不信等那骆思恭今天出宫,晚上就会有一大群人去他府邸给他送礼庆贺?!文孺你不必如此激动,韩阁老昨天上疏力陈熊廷弼独掌辽东大权的奏疏都被留中了,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小皇帝是很重视辽东边境稳定的,熊廷弼那边暂时先放放,近期不要再弹劾他了。刘阁老和韩阁老会在下次早朝再次举荐袁应泰暂代周永春为辽东巡抚,需要我等一起群力相荐。要知道辽东那边的边贸利润可是很可观的,每年朝廷的投入也是很可观的。那边才是现如今的重点。咱们一定要伸一只手进辽东。至于骆思恭这边,骆思恭现在圣眷正隆,不宜和他正面硬碰。这骆思恭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咱们就是就是给他送再多钱,他也不会跟咱们一伙,拿到钱就去教坊司听曲,倒是会享乐。从他以往对咱们的态度来看,在他掌握锦衣卫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骑墙罢了。但这厮这次如此不给咱们留情面,咱们也不能这么算了。我派人调查过了,骆思恭有一子名为骆养性。自从骆思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后,这骆养性便在民间打着骆思恭的旗号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在京师以欺民为乐。观其言行,是个不折不扣欺软怕硬、贪财好色的小人,身上没有一点其父的气节。骆思恭早晚要毁在他这个儿子身上。就从这骆养性开始,咱们开始做文章。先命人上奏疏弹劾一下骆思恭教子无方,然后就开始发展这骆养性,看看能不能成为咱们的人,如果不能,就彻底毁掉!”吏部尚书周嘉谟说完后,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门客汪文言道:“士克,骆养性这件事还要麻烦王公公那边也出一份力,争取在骆思恭和皇上之间竖起一道隔阂,让皇上对骆思恭的信任度降低一些。并且,叶阁老下个月回京,承诺为你进言将你提升,任内阁中书舍人一职。”汪文言:原名汪守泰,字士克,直隶歙(shè)县(今安徽)人,泰昌帝时期是大太监王安的门客,是东林党着名的活动家。汪文言听后激动不已:“周尚书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等会儿我就去向王公公禀报。”一旁的御史冯三元笑了起来:“这骆思恭自任职锦衣卫指挥使以来,也没少收我等给予的好处,也不能让他白白享受一番不是,我们监察院也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对这种受贿之事不能视而不见。”“妙极妙极,袁公此言妙极。我等不能让这骆思恭白吃了这些好处,最起码也要让他吃一些瓜落。”御史左光斗附和道。……“老爷,这骆思恭也太不给咱们侯府面子了,咱们只是想给二郎、三郎在锦衣卫挂着职位,顺便领一点锦衣卫的那微薄的俸禄而已,就那点俸禄还不够儿郎们外出喝一盏茶的钱,他却横竖不应,还将儿郎们都赶了回来。想当年,咱们侯府在朝中有难时,可是出了大力的,多少达官贵人受过咱们的好处,现在不过是求他行个方便,却被他拒绝。那骆思恭口口声声说什么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不可随意安插人员,要讲规矩。可这官场之上,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都互相给些情面,到他这里就不行了?还一副义正言辞、秉公职守的样子,给谁看呢?咱们侯府的儿郎们又不是一无是处,只是暂时没有个好去处罢了,去锦衣卫任职那是给他骆思恭面子。那两个孩子自幼便饱读诗书、论才学、论胆略哪一点比不上那些在锦衣卫中混日子的人?若不是咱们侯府想让他们在天子脚下多历练历练,日后也好为朝廷效命,多为皇上尽忠,这等机会就是别人跪着求也求不来。,!他骆思恭倒好,全然不顾这些,这分明是要和咱们侯府过不去。老爷,我看他这是仗着皇上对他的那点信任,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他莫不是以为咱们侯府如今没了当年的威势?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治治他的傲气。咱们可以从他骆思恭的过往查起,我就不信他为官这些年,能没有一点把柄。若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合适的时候捅到皇上那儿,看他还怎么嚣张。要不咱们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咱们侯府也不是好惹的。再或者,咱们也可以找些和他有嫌隙的官员,联手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让他也尝尝被人刁难的滋味。真是岂有此理。”京城一处侯府府邸内,一名妇人在向坐在主位的侯爷喋喋不休的抱怨道。“好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没看见这次不仅仅是咱们家的儿郎们被赶了回来,是兵部、吏部、刑部,包括所有的勋贵们,所有锦衣卫官职只要是非锦衣卫世袭子弟任职的,全部都被那骆思恭赶了回来。甚至那些锦衣卫世袭子弟、和那些基层的校尉、力士,只要是通不过那骆思恭定下的考核,考核结果是不合格的,一样全部换掉重新佥选。骆思恭这次是对锦衣卫进行彻彻底底的大整编啊。”侯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热茶。随后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天空,低语道:“起风了,要变天了”:()大明:朕才是帝国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