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夜里两点，杨宝成让搓澡工帮忙看一下场子，他带着余平安去倒垃圾。
“咱们这儿的垃圾往哪里倒？”余平安不解，这小县城的产的垃圾最后是在哪儿销毁。
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们村的垃圾都是走出家门，随手倒入门前的沟中。
遇到大雨，随水流向县城。
这县城在河川处，老家在山上的原处，准确地说是在塬上。
两人将两袋垃圾袋从后门提上来，扔到垃圾桶，推着垃圾桶出了后门，向外而去。
“看到那个大垃圾车了吗？附近所有的垃圾都扔到那里。”
抬头看去，这两个大垃圾车箱堆放在某个小区门口。
这小区是县城常见的多层小区，楼高7层，没有电梯，人口多以附近的原住居民拆迁而来。
房价便宜，没有物业费，众人抽签摇号分房，没有物业公司，没有物业费，仅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头，每个月发360元工资。
“你们是哪儿的，怎么又来这儿倒垃圾？”黑影里闪出一人，刚刚他在小便，此时正在系裤腰带。
余平安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一个劫道的。
“老板，我们是前面店里的。”杨宝成发烟，那人接过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
“我是这个小区的看大门的，你们把这垃圾收拾干净。不然，天亮了别人拉垃圾车，不会管地上的，老是让我收拾。”
“好的，您放心，一定收拾干净。你看，我们还带有铁锹。”
这时，余平安才发觉，原来，他们手里拿的铁锹是用来铲垃圾的。
小小的一个门卫都敢欺负他们这些打工人？
“余哥，换个身份想一下，如果是我们是这门卫，别人将这卫生搞的这么差，你生气不？”
“宝成，你不会在这单位是个受气包吧？”
“余哥，您看人真准。我这人就想赚钱，好说话。看着他们每天吵来吵去，在这个小小的洗浴中心吵，让人莫名觉得兴奋。就像看着成群的老鼠在透明的观察屋里吵一样，有一种上帝视角。”
这小子，原来不是笨，是跳脱了普通人生活的圈子。
夜风习习，垃圾车内散发出阵阵恶臭。
“小伙子，等下，不要放里扔了，我来帮你们处理。”
另一车较近的垃圾内爬出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头发上染着树叶，衣服上散发着臭味。
这垃圾堆到一起，特别是厨房的垃圾，有一种腐臭的味道。
更有些人为了省垃圾袋，将自家厕所用过的纸直接用桶提到在垃圾车内，搞的臭气熏天。
这还有一个人？
没看到。
这县城也有穷人吗？真的不敢想象。
“阿姨，这里夜里两点了，你怎么不睡呢？”
“唉，孩子，睡什么睡？可能是我上辈子作孽太重，这辈子老天爷让我活成了这样。反正这辈子我是什么坏事都没做，下辈子肯定能享福。”
杨宝成：“阿姨，我听别人说，你以为在面粉厂上班，是正式工人，有退休工资的。怎么，是老了闲不住，还是享不了福，半夜出来捡垃圾？”
“别提了，那面粉厂早都倒闭了，工人下岗了。现在，一个月给点生活费。好在我身子还算硬朗，这才出来捡垃圾。不捡垃圾活不下去啊。工资卡在儿子手里，人老了，就得想办法活下去。”
老太太腰上系一个皮质围裙，用一个拉行李箱的小推车拉垃圾。
“阿姨，这么晚了，你在外面行走不害怕吗？”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坏人吗？遇到那些吸大烟不理他们就是了。再说，现在治安变得越来越好，路口的监控也装起来了，比过去好多了。没人会对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出手的。等到天亮再起来，就让别人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