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水声停下了,祝满仓没等哥哥再来催他,一溜烟儿地跑回主卧,扒着门、歪着脑袋对祝繁星说:“姐姐晚安,我睡觉啦。”
祝繁星笑着说:“晚安。”
陈念安催她去洗澡,祝繁星说:“你不是要套被子吗?我来帮你。”
“我一个人能弄的。”陈念安说,“就一个薄被子,很快就套好了。”
祝繁星推着他的背:“少啰嗦,走,一起干活。”
陈念安不再坚持,从衣柜里拿出姐姐的薄被和干净的床单被套,两人在双人床的两边一起开工,把被套上四条边的几根小绳子系到被芯的小孔上。
祝繁星发现,陈念安拿出来的被套已经是反面在外,铺开后可以直接系绳,非常方便,她一边系着绳子,一边说:“我以前都不知道,被子要这样套,每次都是正面朝外开的工,弄得乱七八糟,还是雅澜教会我的。”
“这都是小事情,学一次就会了。”陈念安说,“明天白天,我把这被子晒一下,晒过后,你会睡得更舒服。”
“嗯。”祝繁星说,“我给你们带礼物了,今天懒得拿出来,明天再给你们吧。”
“不急。”陈念安笑问,“在巴黎很自由吧?没有拖油瓶的日子是不是很爽?”
“一开始是很爽,还有点不习惯。”祝繁星说,“有时候,第二天是周末,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居然会想,明天该带小老虎和满宝去哪儿玩?突然之间醒过来,才发现,哎呀,你俩都不在,那一下子还蛮失落的。”
陈念安笑而不语,祝繁星继续说道,“后来,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的确很自由,不过……总还是会想家,雅澜和嘉娴想的是爸妈,我想的,就是你们俩,最想的就是你了。”
陈念安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睫轻颤,很快又恢复如常:“我们也很想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回来啦。”祝繁星绽开笑,“虽然这只是我们租的房子,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家,但能和你俩在一起待一个多月,我已经很满足了。”
绳子系好了,陈念安翻过被套,将被芯往里塞,塞完后,和祝繁星一人拎住两个角,把被子抖平整。
“你去洗澡吧,床单我来铺,铺完我也去睡觉了。”陈念安说。
祝繁星拍拍他的胳膊,转身去拿换洗衣物:“好,辛苦你了,晚安。”
“晚安。”
陈念安平复心情,手脚麻利地换好床单,套好枕套,把祝繁星的床铺得平平整整,又收拾好书桌上自己的电脑纸笔,抱在怀里,离开了次卧。
——
大概是长途奔波太过疲劳,这一晚,祝繁星没感觉到时差的影响,洗完澡后,脑袋沾着枕头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正睡得昏天黑地时,客厅传来一阵吉他弹唱声: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竿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祝繁星:“……”
她穿着睡裙、顶着一头乱发冲去客厅:“你骂谁猪呢?”
祝满仓抱着吉他坐在餐桌边,笑得得意洋洋:“看吧,哥,我说我能把她给叫起床。”
陈念安正把饭菜端去餐桌上,祝繁星一看墙上时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
她惊呆了:“我睡了这么久?不可能啊。”
陈念安说:“正常的,巴黎时间现在才早上五点半。”
啊……原来时差还是有影响的呀。
陈念安喊她:“姐,去刷牙,吃饭了。”
祝繁星闻到一股香味,走到餐桌边一看,尖椒牛柳,蒜蓉粉丝虾,老鸭煲,熏鱼……六菜一汤,一顿午饭被陈念安做得比年夜饭都要丰盛。
她的口水差点滴下来,祝满仓把吉他放到一边,撇撇嘴,说:“我哥真偏心,平时中午,一碗炒面就把我打发了。”
“哈哈哈哈!”祝繁星叉腰大笑,“我早说了,你哥最爱我。”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祝满仓又哼唱了一句,“猪,快去刷牙啦!”
“你才是猪呢!”祝繁星去卫生间刷牙,“不对,你是钢牙哥。”
祝满仓气得嚷嚷:“不许叫我钢牙哥!我最讨厌人家叫我钢牙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