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大惊,哆哆嗦嗦跪了一地,一时堂外站着的只剩下谢珉和赵澈。
甄太监被官兵恭恭敬敬地扶着从长凳上站起,脸上裹挟着报复性质的笑容。
张福成道:“是,是刁民——”
江未凛突然将茶盏摔得稀碎:“张福成你好大的胆子!”
滚烫茶水溅到张福成,张福成被吓跪了,吓懵了。
江未凛冷笑:“这是我大楚的百姓,在你这儿申冤,你称他们为刁民?!”
张福成猛地抬头,震惊失语,百姓呆若木鸡,谢珉心道一声果然。
江未凛随意翻了翻身前呈上来的东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我瞧这证据不是明明当当吗?张大人为官久了,年岁大了,眼睛脑子也钝了,瞧不真切是不是?”
“下官有罪!”
张福成心道一声完了,这样小的案子,千岁竟是来为民做主的,他这头顶乌纱多半是要去了,只是不知道这条小命还保不保得住。
甄太监在这句话里形如烂泥地跌下了。
不是来保他的……
是来将他打入地狱的。
怎么会这样?
百姓受宠若惊,喜极而泣,扬声赞天家圣明。
江未凛冷道:“还不快审?连将功折罪的机会都不想要了?”
张福成失魂落魄地继续审理,其实也只是走个流程。两位大人坐镇,宦党和赵家无比反常地达成统一意见,还有什么可审的?
谢珉扫了眼上首的江未凛。
果然如此。
他昨日是故意穿萧绥衣袍,声称自己是楚王的人,总管太监如今既然来了,皇帝昨日定然听到了消息。
衣袍不是楚王主动给的,是他私自留下的,皇帝在这点上抓不到半点楚王把柄,有罪也是自己有罪,该惩处的是擅作主张的自己,沾染不到楚王。
楚王狡猾深沉,完全能将他自身摘出去,皇帝就是心知肚明,也只能停留在心知肚明的阶段。
但身居高位那群人,对什么不心知肚明?说到底讲的还是切切实实的把柄,是铁证,就像呈到张福成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一样。
楚王要的是他不将楚王府牵扯进去,指的是不对楚王府造成任何实质性损害,让楚王独善其身,可如今所有责任都在自己身上,半点危害不到楚王。
情况不妙事情失败,楚王只要铁面无私上言将私穿他衣袍的自己杀了便可。
他还是干干净净的楚王。
只是他如今有些想知道,萧绥给他衣服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默许了他借他名头行事。
如果他当时将萧绥的衣服退了回来,又会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珉崽不可能和绥崽不沾边啊。
之后绥崽还要用他,还要上他,不可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装陌生人,他就是楚王的人呀。
他要做的是不让自己这个身份危害到楚王。
约定只是不过分借用楚王势力,将楚王府牵扯连累进去。老东西的确什么都没帮啊,随手扔了件衣服,和皇帝喝茶看戏打太极,他有什么损失嘛。
以及赵澈和皇帝的情报系统比肯定差远了。谢珉也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脱的衣服,就三个人看到,肯定也会要求他们封口的,楚王的威严在,除了皇帝,他们也不敢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