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泊。”段砚初仰头看他,叫了他一声。
陈予泊没低头,甚至没多看一眼,抱着他走出客厅:“怎么了大少爷。”
“其实我刚才是骗他们的。”
“我知道。”
“那你听了有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没生气吗?你开灯不就是生气了。”
“我开灯只是因为你在发烧,不想你再跟他们——”
解释的话语戛然中止,此时的沉默像是心虚的证据。
段砚初唇角微扬,他见陈予泊略有些慌乱却要保持冷静的模样,明明耳朵都红了,隐匿在深麦色下的红看得心痒难耐,指尖微颤,很想摸一下。
“不想我跟他们怎么样?”
陈予泊喉结滚动,无意识下抿了抿发干的唇,他别开脸咳了声:“不是喉咙疼了吗,就……建议少说话。”
“没关系,心疼我就直说。”段砚初看他这副模样越看心越痒,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摸向他的耳朵:“心疼老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陈予泊身体猛地打了个颤,猝然停下脚步,他愕然低头看着段砚初,一脸‘又摸我’,眸底闪过羞怒无语到无奈的情绪过度,表情变化得十分丰富。
段砚初微挑眉,淡定地放下手,心满意足,指腹轻捻:“刚才做得挺好,你又做到保护我了,真棒啊。”
陈予泊面对这大少爷夸人的强调,适应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很好的适应,这种就跟逗小狗一样的语气以为他听了会高兴吗?
“陈予泊。”
“怎么了大少爷。”
“就没有什么好奇的地方?”
——你立法时好像没有起草有关我不能三心二意的条例吧?克莱门斯叔叔。
陈予泊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他这么问的话是不是有些奇怪,自己就是个保镖,问也没什么意义。
“没有。”
段砚初微挑眉,见陈予泊就抱着自己往前走,说话时也没看自己,他便将脑袋往后枕在对方肩颈,微微抬头在他耳畔说话:“诶,陈予泊。”
亲昵的动作,近在咫尺的滚烫吐息像是一种攻陷的计谋,是骚扰,是带着强烈目的性、打击报复的故意行为。
陈予泊喉结滚动:“……”这男人真是给颗糖打一巴掌的典型人物。
段砚初微抬眸,将这张立体硬朗的脸深深的刻在眸中,欣赏着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变化,表情管理相当好:“虽然我夸你了,但你挂断会议的行为就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他说完,将耳朵贴在陈予泊的脖子动脉处,听着强劲脉搏的搏动,扑通扑通扑通——
只可惜,心跳暴露了心情,看来对他还是会紧张的,倒也不是无动于衷。
陈予泊的肩颈瞬间僵硬。
他缓缓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需要这份工作那就要冷静下来,只要不触碰到自己不能接受的底线,那就顺着段砚初的意,哄着他,就用哄弟弟妹妹的方式是一样的。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大少爷算不上很好哄,因为是要捧起来哄的。
先捧再哄,这个思路准没错的。
“有什么可怕的。”
“哦?”
“不是还有你吗,我知道你会护着我的。”陈予泊将这大少爷抱好,稳稳地往前面的卧室走去:“你可是信息素失控者,谁不怕你,那些Alpha看到你的项圈都快跪下来舔你了。”
段砚初突然笑了。
他从宽厚的肩膀侧起头,望向窗外,疲惫倦怠感接踵而来,眸底荡开涟漪。
这一瞬,仿佛看见了那个躲在实验室反复抽血的少年,曾反复质问信息素失控者作为Alpha最忌惮的存在,他拥有了至高且具有威胁性的能力,应该无所畏惧才对。
只是他的态度在不断激怒这些Alpha。
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受各局的监管,项圈里的数据他们几个人都掌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督,甚至是呼吸频率,他们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