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的目光，皆是殷切期盼中带着些许微妙的八卦意味。
九嘤垂眸看向身前的粉衣少女，见人一脸懵懂茫然，愈发不知该如何回应——
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
她与扶灵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说不清了。
众人尚是沉默之际，扶灵却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她心中还是害怕。
那双灿星般亮澄的深色眸子倏然抬起，抗拒的朝九嘤面上望去，瞳孔露出的，也尽是惶惶怯色。
不管是三年前那个扬言要杀了自己的九嘤，还是今天这个一招击毙妖修的九嘤，每一个都让扶灵感受到了威胁。
二人光只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站在一起，她的手就忍不住颤抖，更不用说私下单独相处。
她生出些想要逃离的心思，却又不敢像以前那样任性胡来。
深吸一口气后，方才鼓起些勇气，故作镇定的摇摇头，赶在九嘤应声之前，说出了‘不’字——
“我、我刚刚开玩笑的，我才不想学呢，就不麻烦九嘤师姐浪费时间教我了。”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快步走开，也不给其余人劝说的机会，搂着自己的剑就一路小跑着去了扶悦身旁。
空气安静又尴尬。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春盻尤其讶异。
她从未想到，三年前对九嘤爱的死去活来、甚至还当着玄修的面提出要与九嘤私奔的扶灵，如今竟这般抵触曾经爱慕过的人。
虽是不解，她却还不忘安慰一旁的九嘤，
“师姐莫要伤心，毕竟三年不见，小师妹才会对你这样生疏。”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附和。
夏忍、冬俏接连开口，语气中全是劝慰惋惜，
“小师妹向来不喜修炼，必定不是因为大师姐的原因才不想学习浮幻之术，师姐可千万不要多想。”
“小师妹失了忆，不记得以前的事，要不然怎么会放过与九嘤师姐相处的机会？我还记着呢，小师妹以前连上早修可都要和九嘤师姐同行的。”
越说越远，竟还提到三年前的事。
九嘤面色虽未曾有过变化，心中却是千回百转，各种情绪起起伏伏。
回忆起扶灵中蛊那段时间，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那时候的扶灵，只怕将所有仰慕痴恋的情丝，全写在了脸上。
也难怪大家会误会。
九嘤双唇紧抿，眼底一片晦暗不明的颜色。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春盻等人眼中，又成了她伤心失落的证明。
便是向来理智寡言的秋颂，也低声安慰了一句，
“若没看错，刚刚打败何玉痕的那把剑，是扶灵师妹主动借给九嘤师姐的，我想，她心里并非完全没有师姐。”
九嘤闻声彻底沉默，好不容易才想好的说辞全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出不来。
半天过后，她才轻轻叹了叹，苍白又无力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我与扶灵，现在并不是那种关系。”
“大家也不必替我们惋惜，毕竟——毕竟她已经忘了那些过往。”
事已至此，再想解释二人曾经的关系已是不可能。
九嘤没有办法，只能假意承认她与扶灵之间曾有过一段情，只是这段情早已随着扶灵的失忆而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