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灵平日娇纵惯了,哪里能容忍别人说出那般可怖之言吓唬自己?
没了同心蛊的影响,此时此刻在她眼中,九嘤只不过是个冰冷孤僻的怪人。
至于二人之间所谓的同门情谊,也仅仅是一份虚假的名头罢了。
苏醒后露出这般委屈神态,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想让宗里的长辈替自己出气。
许是怕大家不信,她又将生辰会晨间发生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
内容无非是九嘤恐吓她、威胁她,不准她离开房间,还说要杀了她一类的话。
一番说辞,情真意切。
不但语气恳切,就连那双总是被傲慢占据的墨瞳,也覆上了些微惧色——
就好像真的在害怕谁一样。
只可惜这一次,再没有人将这些话当真。
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听不到一丝动静。
扶悦坐在床边,面上疲色尽显。
她自是知晓扶灵和九嘤之间关系并不算好,可要说九嘤想杀扶灵,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扶灵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忘情蛊生效,将情蛊压制住了。
念及此,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对于扶灵所言,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不可胡说,九嘤不仅是我的徒弟,更是你的大师姐,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
这句话同样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回想起九嘤得知扶灵中蛊后的种种表现,晖明长老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说起了好话,
“九嘤性格温厚良善,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她回宗虽不久,但私下也是极关心你的,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扶灵的性子,没有人比在场的长老们更清楚。
众人只当她与九嘤之间有误会,才会说出那般无稽之谈。
晖明长老话音刚落,立在床侧正前方神情肃穆的玄修便跟着点了点头,亦是赞同刚刚的话。
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维护九嘤,而且维护她的人,还是往日里最疼爱自己的长辈,这不免让扶灵有些难以置信。
她躺在床上瞪了瞪眼睛,面上错愕不已,两只手藏在被窝里握紧又松开,心口处不可抑制的泛出几分怒气。
气氛依旧冷肃。
扶灵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内心对于九嘤,是愈发烦怨不喜了——
回宗才没有几天,就让宗里好几位长老替她说好话,倒是好本事。
显而易见,她这是气九嘤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宠爱。
屋里虽然再次安静下来,但耳边却时时响起扶悦和晖明的话,每个字都让扶灵觉得刺耳愤怒。
明明才过了一天,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九嘤了?
扶灵想不通,但心中的愠意却越来越浓郁。
半天过去,她胸口的郁气始终难消,只好在心里偷偷骂了好几句“臭九嘤”、“坏九嘤”来发泄。
扶悦看出她不高兴,伸手在她头上温柔的摸了摸,片刻后才轻声安慰,
“九嘤并不是坏人,待你亦是很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否则你也不会如此笃定的认为她想伤害你。”
“倘若她还在宗里就好了,我也好叫她过来,与你当面将误会解释清楚。”
扶悦的话,句句在理。
但听在扶灵耳中,却都成了训斥之言,让她愈发难堪羞愤。
她只顾着生气,直到众人离开才后知后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