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长济走入学堂,一眼就看到了成蟜趴在案几上,坐在空荡荡的学堂之中。
“幼公子?”公孙长济笑道:“怎么来的这般早,还有一个时辰才会上早课呢。”
成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公孙长济,懒洋洋的道:“哦……临时有些事儿,提早出宫来了。”
公孙长济是来分发简牍的,将上课需要用到的简
()牍分发到案几上(),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成蟜有事儿不想说话,便没有再问。
而是道:“幼公子看起来十足困顿,若是实在困倦,不如去长济的屋舍歇息一会子?”
每个讲师在学宫都有自己的屋舍,平日里歇息或者备课之用。
成蟜眼眸发亮,甜甜的道:“谢谢公孙师傅!”
成蟜在公孙长济的屋舍中小睡了一觉,一直到上早课,这才回到学堂中。
一天的课程结束,诸位小君子纷纷伸着懒腰,互相探讨:“师傅教的学会了么?”
“嗨!马马虎虎!”
“后日还有考核遴选,怎么办呐!”
“幼公子,”有人走过来拍马屁道:“幼公子才思如此敏捷,今日又被讲师夸赞,想必对考核早就心中有数了罢?”
“正是啊,谁不知幼公子是咱们之中最聪敏的一个?”
成蟜懒得理会他们的奉承,一个个大腿也不粗,他着急离开学宫,毕竟再过一会子,嬴政便会来接他,成蟜必须躲着他才是。
公子文治见到那么多人巴结成蟜,心里气不过,走过来阴阳怪气的道:“谁不知晓,这历来学宫中的考核,都是我夺第一,幼公子若是想从我手中……”
不等他说完,成蟜没空与他闲谈,打断道:“小舅舅,我还有事儿,先行一步!麻烦让让!”
说罢,推开侃侃而谈的公子文治,一溜烟走了。
公子文治:“……”
嬴政从政事堂散班出来,便往学宫而来,他到了门口,学宫正好散学,子弟们从中走出来,看到嬴政便前来攀谈。
如今公干回来的嬴政,可不是往日里那个质子公子了,今日的嬴政炙手可热,不知多少人想要攀附。
“长公子!刚从政事堂散班罢?这般辛苦啊!”
“是啊是啊长公子,若是得空,咱们去放松放松?我知晓一个不错的女闾。”
女闾便是那个年代的妓院。在这年代,官宦不只不禁止逛窑子,甚至女闾还是官方经营,其中多半是战俘,消遣得来的银钱很大一部分充入国库。
嬴政拱手道:“各位君子美意,不过政公务繁忙,接了蟜儿之后还要回去。”
“幼公子?”有人惊讶的道:“幼公子回去了啊!”
“回去了?”嬴政蹙眉。
“是啊,幼公子方才急匆匆走了,一散学便走了,好似有甚么要紧的事儿。”
早上便早早的去学宫,下午又早早的往回跑,嬴政心中一笑,看来自己个儿这个弟弟,是打定主意躲着自己了。
嬴政谢过众人之后,便坐车回了华阳宫,往东室而去。
东室之中,李斯正在整理案卷,将书囊打开晾晒。
“长公子。”李斯作礼。
嬴政环视左右:“蟜儿呢?”
李斯有些许为难:“这……幼公子说今日不回宫住了。”
“不回宫住?”
李斯点点头:
()“幼公子已然禀明了华阳太后,是太后老人家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