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又问一遍:“热巧克力,喝吗?”
乔阮抬起袖子,狠狠一抹眼泪鼻涕:“不喝。”
他本想说得硬气,但嗓子哭哑了,听起来软绵绵的,配上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像只奶凶的猫,江来没忍住笑了一下。
乔阮本想说“笑屁啊你”,一想到刚才在急诊室外听到医生说,如果不是急救及时梁松很可能没命,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不是江来,要不是江来……
乔阮又有点想哭,咬住嘴唇拼命忍着。他年纪小气性大,到现在还记得上综艺被江来“摆一道”,被网友做成表情包的事,头一扭,小声说:“谁稀罕。”
江来没再说什么,把纸杯搁在乔阮身旁的椅子上,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通了钱司壮的号码。
电话是江棠承接的,小孩还没睡,问:“爸爸,我洗香香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小孩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困意,却让江来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瞬间松弛。
“崽崽真乖。”江来眉眼带着笑,“你大壮叔叔呢?”
电话似乎被人拿走,间隔两秒,响起钱司壮不满的抱怨:“说过多少次别叫我大壮。”
江来笑道:“我下次注意,al。”
钱司壮听出他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江来把梁松晕倒的事简要说了说:“不用担心,剧组其他人也在,等会儿梁导没事我就打车回去。”
“这大半夜你上哪儿打车去?”钱司壮不容置疑,“我现在去接你。”
江来想说不用,电话又被江棠承拿走:“我也去接你,爸爸你站在原地不要乱走,我和大壮叔叔一会儿就到。”
小孩一本正经嘱咐的语气叫江来忍俊不禁,他笑道:“好啊。”
钱司壮问清医院地址,又问剧组哪些人在,当听到乔阮的名字时,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怎么那个害人精也在?你离他远点。”
江来回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乔阮。
乔阮朝纸杯瞟了好几眼,终于没能抵挡住热巧克力的诱惑,端起来呡了一小口,正满足地眯眼,忽然对上江来的视线。他动作一顿,立刻又气鼓鼓地把杯子放下。
江来暗自好笑,收回视线,对钱司壮说:“如果真有人动手脚,我觉得应该不是乔阮。”
钱司壮愣了愣:“先不说这个,你在医院等我,我和崽崽已经出门了,二十分钟就到。”
挂了线,手机弹出电量低的提示,江来锁屏,想塞进口袋,这才发现外套不见了。
略一回想,他记起在包间脱掉外套就随手扔在地上,跟来医院的时候忘了拿。
那件外套背后绣着一个虎头,江棠承很喜欢,有件一模一样的,如果丢了小孩估计要伤心。
夜色静谧,天空缀着点点星光,江来站在窗前遥望,心想待会回去的时候让钱司壮绕道餐厅,把外套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