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照,心中陛下有令的急迫,一下子变为了,此人或可用,必须使其见君的主动。
因而不等下属再盘问,他便果断开口:“在下为锦衣卫指挥使,昨日大雨击檐,人心惶惶,朝野恐逆贼以此为由,祸乱人心,阁下既有方,不若随我等一同面圣,好叫民心安定。”
玄衣男子并不即刻便答应,也不受宠若惊,身上有着身居高位天子骄子的静默沉思。
钱照被熏陶久了,竟觉理所当然,话语之中不免带上几分恳切:“逆贼若北上,只有百姓流离失所。”
周云去看那男子,果见他玄衣飞扬,大氅灰色的绒毛也似乎落了大雪。他又被雪覆盖。不知是不是想起前世秦朝之民生多艰。
鬼见君本不是惯例,但这是指挥使邀请,周云也不好多说。秦疏达到自己的目的,已十分满意。
澹台衡轻声:“若有人以逆贼代我,你们亦可以戏法之名揭过。”
周云心情复杂。
钱照拱手:“公子大义。”
澹台衡身形变淡,香火便被风吹熄了,钱照忙收回视线,在心中记下,海灯并非这位公子所愿,他也可能无法长久地驻留人间,如此倒是更让人安心,此人不会以推翻本朝为由,与贼人勾结了:“明日午夜,我在此等。”
寻常人见君,哪敢自己提出时辰。但他即便已是鬼魂,也不坠国之气度,倒叫钱照钦佩。
“我会禀报圣上。”
他点头,身形彻底淡了:“不必浪费你们的香火。”
风一过,八十一盏海灯,只剩最后一盏。
紫鸢幽怨地捧灯看着不肯关窗的小姐:“您总是如此,我叫您关窗,您便不关,我若不提,小姐倒晓得早些休息了。”
秦疏莞尔,发丝在鬓边轻轻吹动:“凡事越不许人去做,反而叫被劝的人记得越深,都是这样的。”
紫鸢嗔道:“小姐这话意思是叫我日后不要再劝了,叫您一直开着窗,您才会反着来才好。”
秦疏道:“哪有这样劝人的。”
她看向窗外:“叫你反着来,只是为了让我印象深刻些,日后你若还是想叫我早点关窗,只管寻个别的由头,叫我察觉不到你是在令我关窗。”
她声音轻了,似乎带了笑意:“只是为我好。久而久之,我也不觉得关窗是为了你了。如此,就会更心甘情愿去做了。”
紫鸢糊涂了,没听明白。
秦疏抚着衣袖褶皱。至少,现在钱照等人是心甘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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