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王爷消息的间隙,沈宝用没带任何丫环地去了趟溢福院。保险起见,她还让母亲叫退了下人,待屋中只她们俩时,她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打算。
程烟舟当然希望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但她也知道这孩子本身心就大,当初收养她是看她可怜,如今她能长成这样并且有主见替自己拿主意,程烟舟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相反,比起自己,她甚至有一些羡慕,羡慕养女的果敢。
最后沈宝用嘱咐道:“此事只阿娘与我知道,不可再让多的人知道,您就当是为了我好,听我的可好?”
程烟舟:“你不说,我也不会把你的事往外乱说的,可,你出了府去,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我怎么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会回来看您的啊,再者我若没空也会着人来送消息的,您也可以给我写信。”沈宝用撒谎了,一开始她肯定不能暴露行踪,所以这些话只是拿来安慰养母用的。
可她也没有办法,自从那天薄且轻松地出现在她房中,沈宝用在落蜓轩就再无安全感,这几日,她睡觉都恨不得睁半只眼,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拿到户籍证,离薄且远远的。
王爷答应的事情办起来很快,两日后,沈宝用就拿到了都城的户籍证。她谢过王爷,同时谢过王爷给她的一些傍身钱。
这些钱她没有推辞,母亲也有给她,她自己也存了一些,如今再加上王爷的,哪怕她最开始找不到工可做,都够她找个房子安稳度过一段时日了。
于是在某一天,沈宝用怀惴着银票,收拾了几身衣服和简单的首饰,避着云甄与衣彤离开了九王府。
薄且知道这事时,沈宝用已走了好几天了。他看着还天天来拿点心的云甄,一脚把人揣翻在地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下贱肮脏的东西!都敢欺到我头上骗到我头上来了。”
守铭与杨嬷嬷哪见过殿下生这么大的气,殿下可是一向对下人宽宥有加,从来没动过手的。今日却破了例,直接对一个小丫环上了脚。
这还不算完,他拽着小丫环的衣领道:“我问你,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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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云甄被吓坏了,但她不后悔,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对沈姑娘来说有用没用,但她觉得只有这样做了,心里才会舒服些,才算是应了姑娘的那句“主仆之缘”。
她颤巍巍地道:“有几日了,大概四五天前,奴婢也记不太清了。”
薄且松开了手,他好像刚才那一下子把怒气全都爆发了出来,此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怒气值已达到顶峰,比之他小时候对薄溪若动了杀心那次还要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像沈宝用这样戏耍于他,她说得没错,她就是卑贱,她就是不堪,可是这样不堪的卑贱之人,他没有嫌弃她,反倒被她看不上眼。
如果他不能征服这样的沈宝用,那只能说明他的无用,熊熊怒火在燃烧,斗志也在燃烧,薄且活了二十年,他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早晚有一日,他会让沈宝用低下头颅,跪在他的脚下,脊骨尽弯地求他!
薄且这样想着,越发的冷静下来,哪怕从今日起,他心脏下面永远会轰着一盆火,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他会等,等到那个罪魁祸首来认罪时,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他会让她成为第一个见识到,他内心深藏的那些黑暗之人。
“杨嬷嬷,下人不忠心做不好差,你那里可有章则。”薄且一边整理衣角一边问。
殿下这话,轻轻吐出份量却是不轻,单就一个不忠心就能绝了这丫环的路。唉,殿下还是被气到了,杨嬷嬷虽为这个丫环惋惜,但还是主子最大,她道:“你是哪个房的?”
云甄:“奴婢是后被买入府的,家里无人在府上当差。”
那还好办些,若是这府里的家,如今杨嬷嬷这身份不好越俎代庖,眼下这丫环的来历,她还是伸得出手管得了的。
“来人,把这个如此没规矩的丫头发卖了出去。”杨嬷嬷道。
待云甄被带下去后,薄且对杨嬷嬷说:“这事劳您盯着点儿,这人我还有用。”
杨嬷嬷微楞,马上领命道:“是,奴婢知道了。”
“都下去吧。”薄且摆了摆手。
守铭与杨嬷嬷十分有默契地汇合到一处,二人低声私语。
守铭说:“佑前巷那边一早就让人收拾了一通,采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女子所用之物,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殿下亲手挑的,兴致来了,连窗缦的颜色都要亲自指定。”
杨嬷嬷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若殿下用心到这种地步,那此事她还是要回禀了太后才是,至少得让太后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才不算她的失职。
守铭唉声叹气地:“怎么就让那个丫头得手了呢,可被她谋算到手后她又不珍惜了,眼界窄的只看得到正头娘子,也不想想,若是跟了咱们殿下,再把殿下侍候好了,焉知以后宫中会没有她的位置。”
杨嬷嬷听后摇头:“难,她其实也不算心窄,还是挺聪明的,她那身世与过往让殿下怎么提溜她,她注定都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说到这,杨嬷嬷闭嘴了,但她心里却在继续,就算殿下的新鲜劲儿能长久,不过只是个玩物罢了。若让她来选,她倒是赞同沈宝用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