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好的,性格好的,模样与性格都好的,还有满身才艺、武艺,拥有一技之长的,细细数来可以说,只要能想到的,就没有哪款女子是薄且没见过的。
这些还不算,太后对他屋中事十分关注,早从他十六岁那年起,只要他进宫但凡在东宫多留一会儿,太后都会抓住机会往他身边送人。
太后给他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差,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薄且凭心来说,太后的眼光很好,他真心的欣赏过这些女子,他当然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怕他年轻气盛在外自己找了什么她不满意的女子,于是便想提前控制住他身边的女人。
薄且并不忌讳太后这样做,一个小女子罢了,他若真有看上的,要了也就要了。他堂堂一国之太子,未来的储君,还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被太后拿捏。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真是除了欣赏,楞是产生不出别的心思。
弄得太后对此十分不满,认为他太过于防备她老人家,宁可憋着也不要她推到眼前的女人。薄且是真冤,但太后也很冤,明明是用心找的哪哪都挑不出毛病的大美人,偏巧入不了她大孙儿的心。
那段时间,若不是每日早起他的反应都很正常,薄且都要怀疑自己了。也是从那时开始,薄且知道了自己在男女之事上有着严苛的标准,这标准之所以严苛,就在于它没有标准。
他能说出每一个他在宫中或宫外接触过的女子的优点,但他就是对她们没有想法。他冷情凉薄,挑不起他兴趣的,他也绝不会只看着她们的优点将就。
所以,九皇叔的一句话提醒了他,没有人比薄且更能明白,想在这世上找个合眼缘且想放在身边的并不容易这句话了。
是啊,他图的不就是个乐子吗,喊打喊杀的只会把她吓到,把她推得更远吧。
这么一想,薄且也觉得自己是不是陷在个圈子里,被情绪蒙住了眼,忘了他的初衷。
他的初衷是要她低头,要她感恩戴德,心甘心愿地侍候自己。征服强者、敌人可以给人带来快乐,征服不服贴的女人原来同样可以给人带来快乐。多了这么一步,反倒比沈宝用一开始就伏在他脚下更带劲。
一下子,一直困惑薄且的问题解决了,虽沈宝用还没有找到,但薄且知道只是时间问题,他愁的不是这个,他只是心急罢了。但心急的同时,他焦躁的原因还有别的,就是他不知在找到沈宝用后,要如何对待她。
他不是没想过简单粗暴的高压强硬手段,但好像那只是下下策,他要的真的是这样被对待后的沈宝用吗。现在薄且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他想要看着她被自己一点点征服,追随他仰望他,以能呆在他身边为荣。
薄且精神抖擞地叫来了阿感,把沈宝用手持都城户籍一事与他说了,阿感一下子就明白了,马上修改了查找方向,这次他有信心定不辱命。
薄光离开烫书轩后,一路都在出神。
刚才说与太子的那番话,不想让他自己也受到了触动。原来,他与太子是一样的吗,只知道以强权强压。
可他与太子是不一样的啊,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光是想在程烟舟身上找乐子,他还想要得更多,他要她的服从,她的温柔小意,要她忘掉旧情,眼里心里装的都是他。
归根结底,他想要的是,她心里有他。
从什么时候他改变的想法呢,明明一开始只是看上了她的脸蛋与身段,看上了她不能孕育的身子骨,而现在,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都能左右他的情绪。
哪怕是王妃还在世的时候,薄光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真是不可思议,程烟舟那么一个弱不经风,甚至弱到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女人,竟蕴藏了那么大的能耐。
这让薄光有点惊讶,他不喜欢这种有求于人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一个本该倚靠他、仰息他的弱女子。
本来薄光昨天的气已经散了不少,他是打算去溢福院的,但此刻,他忽然不想去了,他不能事事都被那小女子牵着走,这一次理应还是对方该低头,光低头不行,他要让她求着他纳她,求着他给她办仪式。
主意拿定一口气堵在了心口,薄光脚下拐个弯,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阿感朝着手持都城户籍的方向去查,很快就找到了水墨坊,找到了沈宝用。自然是不会打草惊蛇的,他马上去汇报给了太子殿下。
薄且听到沈宝用在绣坊做绣娘暗道,果然如此,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还以为她能给自己找到什么好出路,不过是去做下等绣活,下等的女工。
若是在与九皇叔交谈之前得知这个消息,薄且现在就该去抓人了。但现在他改主意了,这个游戏的玩法该是他说了算,在还能玩下去的时候,他就陪她玩,待哪日他烦了玩不下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掀了戏桌,让一切归本溯源。
“都把手里的活儿停一下。”水墨坊的王掌柜进到甲组房中,一脸兴奋地招呼众人。
临近交活儿,大家都在忙,这时哪怕是掌柜的亲自来说,绣娘们还是惯性地停不下手。
掌柜的说了好几声,终于所有人都歇了手,认命地抬头看她要说什么。
沈宝用也是闲不住中的一员,虽抬头看着掌柜的等她发话,但手里还在“盲穿”,把一会要用的颜色的线提前穿好在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