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
这时,华阳从里面出来了,陈敬宗回头,见她面色已经基本恢复如常,只是不肯与他对视。
“还要下馆子的话,现在就出发吧,不然等会儿食客多了,可能得排队。”她笑着对孩子们道。
三郎:“四婶也去吧?”
华阳笑笑:“我还有别的事,今天就不陪你们了。”
陈敬宗:“好了,走吧,等会儿叫老头子知道,想去也去不成。”
四个孩子顿时不再耽搁,前后簇拥着高高大大的四叔离去。
华阳站在门口,直到陈敬宗上了走廊时又往回看,她才又瞪他一眼,转身去了次间。
。
春和堂。
孙氏看着站在铜盆前洗手的丈夫,纳闷道:“给孩子们上课,怎么还上出心事重重来了?”
陈廷鉴苦笑道:“学堂倒是无事,只是我从学堂出来,才得知公主与老四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
老四做什么荒唐事他都不会觉得稀奇了,他疑惑的是公主怎么也……
真想听他授课,打声招呼坐到里面就是,为何要暗中观察?
得到这消息的时候,陈廷鉴马上反应过来,可能连孙女邀请他授课,都是公主或老四授意的。
陈廷鉴为官三十多年,在外面同僚跟他打声招呼,他都会根据对方的神色、语气分析出点东西来,回到家里,陈廷鉴身心放松,或许会揣测儿子们的心思,哪里会提防孙辈们给他设局。
孙氏愣了愣,再看丈夫因为被亲孙女设计而露出的些许无奈,她突然心情很好,幸灾乐祸道:“怪谁,还不是你太严厉,把大郎都吓病了,公主大概第一次听闻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近人情的祖父,所以想亲眼见识一番。”
陈廷鉴:“休要胡说,老大都解释过了,大郎体虚才会吐那一场,与我何干。”
孙氏:“你也知道那是老大,老大能责怪你为师太严?别说大郎了,你就是把我气哭了,老大也不敢说你半个字不是。”
陈廷鉴:“你还越说越胡搅蛮缠起来了。”
这时,前院管事派小丫鬟过来通传,说驸马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这简直是直接告诉陈廷鉴,上午的课确确实实是孩子们配合四宜堂精心设计的。
问题是,主导这一切的,究竟是老四,还是公主?两人又分别有什么目的?
孙氏坐到饭桌旁,猜测道:“公主吧,老四被你教过,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
陈廷鉴默默吃饭。
孙氏:“话说回来,你今天肯定又朝孩子们发脾气了吧?如果你知道公主在外面偷听,你会不会收敛些?”
陈廷鉴:“公主金枝玉叶,我当然要斟酌语气,以免冲撞了公主。”
孙氏:“所以啊,公主就是要看看你为师的真面目。”
陈廷鉴已经猜到了,甚至想到了宫里的太子。
可陈廷鉴并不后悔什么,严师出高徒,更何况今日大郎、二郎犯的错真的都是不应该,都是端正态度就可以避免的。
公主仁厚,或许无法理解他,或许不会再那么礼待他,这些都是陈廷鉴能够承担的,他总不能为了让公主满意,就对大郎、二郎的不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样会误了孙子们。
他也不怕公主出于对太子的关心而去皇上、娘娘面前说什么,想当初他也想对太子温和些,是娘娘要求他务必从严。
陈廷鉴心安理得地歇了一个晌。
睡醒后,陈廷鉴去了书房。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妻子忽然来了,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公主来了,在前面厅堂等着呢。”
陈廷鉴立即放下书,低头看眼胡子、衣衫,确定没有失礼之处,这便与妻子快步朝前院走去。
华阳坐在厅堂主位,见二老来了,她笑着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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