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
邹彦换上鞋跟在后面,语调轻快,瞧着心情不错。
不过这人在认识以来就没见他不开心过,纪归倒是羡慕他这种好心态。
“怎么忽然想着搬出来了?”邹彦四处打量,这边摸摸那边瞅瞅,买家看房子一样,很是满意地点头。
纪归去开放式厨房,给人倒杯白水,看他咕噜咕噜喝起来,这才淡淡道:“我分手了。”
说完,又觉得不严谨,补充:“单方面的。”
“噗——”邹彦差点没被呛到。
纪归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两人对视一秒,一个震惊,一个愣怔,旋即默契低头,看地板上那一滩水渍。
“不好意思啊,我马上舔——马上搞干净!”
纪归拦着人,示意他身边缓缓往这边移过来的扫地机器人,“没事的。我中午饭都没吃,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说。”
邹彦一上车,就说为了庆祝纪归今天好事成双,他请客去市中心一家高档徽菜馆吃饭。
他们去的早,挑了个靠里的位置,能看清店内布置的全景,谈话也私密。
“你刚才在屋里说单方面分手是什么意思?”邹彦点完菜,凑过来问困惑了他一路的问题。
纪归说:“字面意思。我搬出来了,他不知道。”
邹彦噢一声,喃喃着:“不是被赶出来的就好。我就怕是前几天我给龚淮屿发了一长串小作文阴阳他,他生气了回家和你干架。”
回想龚淮屿当天回家阴沉的模样,纪归早想到邹彦对龚淮屿说的话不好听,但他也不深问邹彦道底给龚淮屿发了什么消息过去,只是点了点头。
这家店不做预制菜,上餐速度慢,两人就撇开话题,漫无目的地聊些别的。
他们合作开的那家设计工作室虽说成立不足几个月,但初步发展状况比预期还好。
纪归毕业后在大公司学习工作,经验充足,客户也或多或少积累了些许,但揽话这块儿还是主要靠邹彦,毕竟这人土生土长的苏州人,家中有人脉,只要开口,不愁没有生意找上门。
邹彦谈工作倒是一幅精英模样,等菜全上齐后咔嚓拍几张,嚷嚷着发了条朋友圈,还硬逼纪归跟他一起发,被纪归毫不留情拒绝。
——双喜临门,出来和好兄弟搓顿好的强。jpg
纪归看着邹彦的文案,沉默一瞬,给他点了第一个赞。
邹彦是个爱面子的,一直盯着屏幕自己那条朋友的动态。
不出五分钟,点赞的人寥寥无几,评论区倒是颇有种门庭若市的热闹。
“这群孙子问我是不是怀了,倒底什么意思啊?!”邹彦抱着手机义愤填膺,叫嚣着要把他们都拉黑了。
陡然,邹彦取下平光镜,凑近幕屏看了又看,活像得了老花眼,端详半晌,嘿嘿笑几声,“不得了,不得了,舒言烛竟然给我点赞了!小纪,你说我是不是有机会?”
邹彦上次还问自己要舒言烛的号码,没成想现在就已经加上了。
“没可能。”纪归想也不想,半晌,那头没动静,抬眼望过去,后者正阴怨地看着自己。
纪归无法,低头看一眼和舒言烛的聊天框,思忖两秒,想到一个蹩脚的理由:“舒言烛喜欢女的。”
“你骗谁!小纪你学坏了!”邹彦“啪”地将手机放回桌上,郑郑道,“他之前和许邵昀在一起的事,圈子里谁不知道!”
纪归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确切听见舒言烛前男朋友的名字,讪讪开口:“我不知道。”
“……”邹彦难得哽住,挥手,“你算半个圈子人,你不喜欢男的,你只喜欢龚淮屿,不知道倒也正常。”
纪归觉得他这话说的有异议,想争辩什么:“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我懂。”邹彦颇为正经,“今天是你勇敢迈出去的第一步,慢慢就不喜欢了。”
这话还是有些不对,但纪归也懒地再辩驳,听邹彦问:“那你什么时候跟龚淮屿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