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
邹彦生怕自己眼瞎,瞪大眼往街对面瞅,反复确认了什么,转头小心瞥了眼纪归,表情迷茫两秒,又瞬间大彻大悟。
“咱俩啥关系!分手了早跟兄弟说啊,我就不跟别人信口雌黄了,上次把你俩吹得快去国外扯证了,怪尴尬的。”
纪归眼角突突跳,被这人吵得头疼:“别胡说,还没到那步。”
邹彦啊一声,见纪归神色如常,一瞬间不确定他说的是还没到分手,还是出国扯证那步。
“那个,”气氛太怪了,邹彦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打断。
“先别说话。”
“好的兄弟。”
纪归定定注视街对面耸立的欧式礼堂,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个高档宴会所。
他刚打车过来听司机随口提了句,说是哪家上市集团老董的儿子包场在这里举行订婚仪式,只是行事颇为低调,没有请太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不然过来这一路怕是早被堵的水泄不通。
纪归回想着,视线模糊地瞧见龚淮屿下车后转身立在车旁。
咖啡店是正对龚淮屿的方向,龚淮屿今天打扮的正式,浑身是金贵的遥不可及,额前的头发全部被梳上去,纪归就算看不真切,也能想象到龚淮屿露出的五官线条分明深邃。
紧跟着下车的女伴很是自然地挽上龚淮屿的手臂,两人并肩踩着红毯朝礼堂去,直至消失在视野内。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个西装革履一位白裙翩然,好不般配。
嗡——
空气这一刻化成海水,在他的胸腔拍打翻涌,激烈冲击的动静压迫心口,身体都仿佛不受控制了,纪归转瞬被吞噬得彻底。
纪归放搭在桌上的指尖微蜷,随即碰到桌边的手机边缘,屏幕自动亮起来,上面终于有一条他等了很久的回复。
—忙。
明晃晃的一个字。
回消息的人倒是体谅,不劳他动手指便能一眼看见消息内容。
“呃。”纪归给对方直接备注的是全名,邹彦睨眼也看见了。
那个小框里就标注了一条消息,回复是连邹彦都能感觉到的敷衍与冷淡。
纪归望着手机出神的模样瞧上去有些落寞,叫邹彦有感他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虽然失恋这种事邹彦没有体会过,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安慰人压根没有用,于是,他绞尽脑汁。
邹彦愤懑道:“这对狗男女!”
歘一声。
不料,纪归忽地起身,邹彦激灵抬头,连前台店员也看了过来。
“小纪,你也觉得我说得很对是不是?”邹彦见他低头将手机收进包里要走,连忙紧跟着起身,义愤填膺地跟着人往外去。
“走!哥陪你捉奸!”
“我回家。”
邹彦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低头见纪归面色平淡,只是眼角处的一抹粉红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半晌,邹彦伸手将纪归鼻梁上、自己的眼镜框拿下,揽着人肩往外面走:“走吧,我开车送你。”
这一路纪归时不时低头回复消息,车内的安静的邹彦浑身都痒,只得打开舒缓的钢琴乐当背景音。
停车到小区门口,纪归与邹彦道别后径直低头朝自家独栋走。
龚淮屿车多,他们家院子修建时专门多划分了几个停车位,剩下的一点小地方就是纪归用来种花养草的。
地方虽小,但纪归向来很会利用空间,他种了四季的花,平时都是自己一人打理,确保龚淮屿每天进出门的时候都能观赏到。
不过纪归很清楚,龚淮屿连一眼都舍不得施舍给这些明媚的事物,就像对待他一样。
现在入春有段时日,樱花盛开接近尾声,可他家的却开得格外晚些,此番按理说也该凋落得迟些,但不想到今日便已经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