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她和陈琉璃不过泛泛之交。
重生后,她们也才见过几次面。李棠的确信任陈琉璃,可除非亲近之人,否则不会知道。
她的身边,有金国的奸细。
袖炉凉了几分,李棠索性丢下,轻轻攥住衣襟。
是谁呢?
亲近到对她了如指掌。
成欢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很满意她脸上惊起的波澜,过了一会儿假装慢条斯理道:“就说不要养那么些门客,一个个除了模样好些,有什么用?”
李棠目光放空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干脆全数遣散好了,”成欢又道,“否则长夜漫漫枕边有持刀人侍立,这样子如何安睡?”
李棠轻轻摇头,有些奇怪成欢的话为什么多了起来。
“不要急,”她沉声道,“日久见人心,假的就是假的,早晚会露出马脚。”
还是要养啊。
成欢心中微酸却不再反驳,捡起李棠丢掉的袖炉,把里面的灰炭取出,重新换炙热的进去。
当李棠一行跋涉回京的同时,长安晖和郡主府,陈琉璃正在给管事训话。
“告诉张门子,只要那女人敢上门,不用接帖子不用听她胡扯,直接抄家伙打!”
张门子是郡主府看大门的,那女人是江南西道节度使林奕的侍妾。
管事哆哆嗦嗦应了声是,又试探着道:“却不知道用什么打合适。”
陈琉璃迈步出去左右看看,院子里干净整洁,墙角几丛掉光叶子的毛竹。
她抬手一指道:“砍一根最粗的竹子!”
这是准备往死里打了,却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郡主府自从阖府感染瘟疫又莫名痊愈,似乎日子比往年好了很多。田产收入多了些,下人们的例银涨了些,更是不断有人求娶陈琉璃。如今江南西道节度使林奕慕名来求,可自家小姐不同意也便罢了,还要对人家侍妾喊打喊杀的。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别人怎么编排他们家小姐刁蛮可怕呢。
可郡主府一直是陈琉璃当家主事,管事也不敢再说什么,走到竹丛下弯腰拔竹子。
“最粗的那根!”身后陈琉璃的声音传来。
她可谁都不怕。
这半年来,京中一直都不太平。先是有金国皇子阿兀术求妻,再有公主大婚皇子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