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邪了门了。
被“心悦”的李棠完全没有之前被阿兀术求娶时的乐意,她的视线在空中和赵舍撞在一起,对方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不光赵舍,正和内侍宫婢僵持着不愿意被拉走的李杏也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坏掉头脑疯掉了。
怎么会?
京都谁不知道,赵舍拒绝李棠的礼物,并且扬言要投湖;成欢拒绝李棠的珠花,甚至告到皇帝那里;阿兀术更是跟李棠见都没有见过。
可是,他们接二连三有人心悦李棠,有人为她说话,有人求娶。
这世界,颠倒了不成?
可是,这便是成欢的答复了。
是他之所以不地道地要求金国以上京为聘的原因。
喜欢一个人,当然不想要别人得了去,当然不肯好好商量。这是一个完美的理由,一个阿兀术无法指责诟病的理由。
皇帝一生经历过巫蛊之祸,经历过二王叛乱,可却从未像今日一样露出瞠目的神情。
他皱着眉头看向德妃,见对方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便又看向阿兀术,见对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再看成欢,他规规矩矩地跪着,可看那阵势,不像是求娶,倒像是要争夺。
“咳,咳咳。”皇帝用干咳、喝水、再慢悠悠用帕子擦干嘴角来掩饰自己的惊讶,继而思忖眼下的局势。
不能得罪成欢,但若借此收回成欢的兵权……
反正眼下已经和金国停战,不再需要他了。弹劾成欢的奏折积压了三尺高,朝中更有他要谋逆的传言,也是时候做个了断。
“成卿,”他开口道,“你可知棠公主身体娇弱,若你娶了她,是要留在京都做驸马都尉的。”
意思是你娶公主做驸马,便做不了四镇节度使了。
“微臣知道。”成欢顿首,“臣愿交出四镇节度使旌节,愿交出西部行军大总管帅印,在京都领一闲职照顾公主殿下孝顺陛下。”
皇帝停顿一刻没有说话。
群臣和宗亲不仅仅是惊讶,更是震惊了。
若说阿兀术为娶李棠愿意交出十七州县土地是极为厚重的聘礼,那么成欢交出的,便不仅仅厚重,还情谊绵绵了。
人人都知道他生在朔方长在朔方,为功业至今未娶,南征北战披肝沥胆抵御金国至死不退。如今鲜花着锦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