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同他商量无果,只好自己琢磨。
对于教人修行这事,他其实心里很没底。
玄天之下,便是龙子先理。按理说如今这六州内外,修为最高的就是殷礼,但修为高不意味着会教人。
玄牝道法虽是玄天圣人为三个徒弟创的,但圣人从未说过不得外传,甚至乐于见他们广纳门徒,引人入谷。
可惜道阻且长,这么多年来他们三人没能带出一个徒弟。
华旭是不可能带徒弟的,可鉴自己都是半壶水,教人医术还行,修行罢了。
唯独殷礼,倒是教过两个人。
一个是大雍上将军阮明华,一个是阮明华独子阮云铎。
阮明华为他而死,阮云铎……
可鉴知道殷礼的心结,可惜这结只有他自己能解。
阮家人作为凤凰后裔,的确适合修行,但修行后如何,实在难讲:若非踏上修行路,阮明华又如何能唤醒凤凰翎羽,以命换命救了濒死的殷礼;若非到了入谷境,阮云铎又哪会一意孤行,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现在又是小照天,殷礼怎能不忐忑?
如果不是放不下,他又何必给小照天改名,又何必不允许他明阶前离开自己?
阮家三代人,若是全因此而亡,饶是心智强大如殷礼,也无法接受吧。
偏偏照天必须修行。
且不提他这能引无垠恶的能力,单单是他体内已有的无垠恶就是殷礼的心头大患。
堵不如疏,逃避不如面对。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自己掌握气田,随时感知,一旦有变故才能及时处理。
道理都懂,做起来却难。
殷礼心一横:“我先去给他取了翎羽。”
正一斤一两算着药材比例的可鉴大惊:“你疯了!”
殷礼转头看他,眼睛弯弯:“不还有师兄帮忙嘛。”
可鉴:“………………”
众所周知,殷小礼摆出这副模样时,要么天崩要么地裂,总归没有好事!
国师大人雷打不动,不吃这套:“我不行。”
殷礼:“师兄虽然是出家人,但也是真男人,真男人怎能说不行?”
可鉴:就他妈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殷礼继续柔声道:“我发誓,用了这一颗,我五年内绝不再用第二颗!”
可鉴气死了:“殷先理你醒醒,用了这颗你还能不能活到五年后,心里没点数?”
殷礼郑重其事:“那……三年总没问题吧。”
可鉴炸了,赶苍蝇一样赶他:“想都别想,我死也不会给你。”
被支到大堂取点心的照天回来了,殷礼闭嘴。
照天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眼中有疑惑。
殷礼引他注意力:“酿果子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