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丢掉脏了的领带,他把下滑的袖子卷回去,捋起散落的黑发,粗声喘几口气,口中充斥着浓郁的铁锈气味。
茭白身上那些伤,普通人不太能完全看出来分别都是怎么造成的,他能。
知道是一回事,看了对应的画面则是另一回事。
戚以潦在来这里的路上,收到了一些监控画面,是他叫去查沈寄书房的人查到的。
画面里都是,
戚以潦一口血涌到喉咙里,他弯腰去抓沈寄的头发,继续将对方的头往地上按。
第一轮,七十个。
第二轮,三十个。
第三轮,九十二个。
第四轮……
第五轮……
“克制”
戚以潦露在袖口下的小臂肌肉紧绷到抽动,扯下沈寄的一把发丝。
“砰砰”声再次响起。
那一块地已经被血迹染成深红色。
旁边的章枕戴着拳套,半天没出声。沈寄被沈而铵的人送来西城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都是他们过来练拳脚,练完让医护人员过来看看,保证沈寄不死,来日方长。
三哥今天是头一回来。
沈寄说了什么,把三哥刺激到了。章枕的脑中想到了一种可能,呼吸快了起来,牙齿咯咯响。
“是小白被囚的那些天的监控视频,”戚以潦没瞒他,瞒不住,“被我毁了。”
章枕掉头就去找了铁棍,猩红着眼冲过去。
戚以潦伸手:“给我。”
章枕攥着铁棍,手指关节冰凉。
“阿枕。”戚以潦喊,他鼻息里的血腥气更重,心跳也慢下来,身体的不适让他眉间布满阴鸷。
章枕的手颤抖,他慢慢把铁棍递给三哥。
像是交出了,能让他报仇雪恨的武器,和他是否能活下去的希望。
戚以潦接过铁棍,对着沈寄的两条腿,一边挥了一下。
两条腿全断。
沈寄来不及吼叫,就痛昏了过去。
戚以潦丢掉铁棍,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跟烟盒,这是他今天的第三包烟。
今年的秋季,他每天吸烟的量,都超过以往的每年。
戚以潦点燃一支烟,口腔里的血水沾上了尼古丁味道,他阖了下眼,喉头攒动着偏头,目光穿过漂浮的烟雾,落在小院的坟包上面。
那处栽种着低矮灌木,围绕着坟包。
章枕捡起铁棍,发现三哥看的那里,他浑身僵了僵,像做错事的小孩怕被家长训斥。
坟包是上周才挖的,里面是沈家老夫人的骨灰坛。
这周沈寄进食都是强行灌,要他吃得多排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