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楼的墙壁上不是小灯,是蜡烛。
茭白利用粗口给自己打气壮胆,他不怕一肚子坏水的人,怕阿飘啊,真的是。
虽然他自己也算是个阿飘。
茭白走到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前,拍拍:“戚董?”
里面没声音。
茭白有点打退堂鼓,他咬咬牙,继续拍:“戚董,你在不在?我有作业不会做,想要你教我。”
这回有声了,不是戚以潦的声音,是门开了。
声响又闷又浑。
像老人喘了半天,终于吐出来了一口痰。
茭白抖着鸡皮疙瘩往里看,入眼是书房一角,他蹦到嗓子眼的新跳落了回去。
是书房啊,原来只是书房。
真怕是刑房,一眼望进去全是五花八门的刑具。
茭白刚要喊“我进来了”,就听见里面传出戚以潦不知在哪个方位响起的话声。
“进来,关门。”他说。
茭白迈开腿踏进去,发现视野里的办公用品并不多。
戚以潦平时要么不喜欢把公务带回来,要么这里不是他办公之地,是有其他用途。
书房的墙体都是黑色的,没一点杂质,深黑。
一块黑墙里隐约有水声。
茭白喊问:“戚董,你在洗澡啊?”
“泡澡。”戚以潦的嗓音很浑浊,象是从水里飘出来的,“你把作业拿出来,不会的做好标记。”
“戚老师。”茭白吐槽地对着虚空念了一句。他把潮湿的书包带子松开,在书包落地的响动里打量这间简陋的书房。
黑墙白家具,这对视觉不友好,看久了会觉得沉重,冰冷,压抑,胸闷,呼吸不顺。
茭白很快就打量完,没什么发现。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往下垂的眼皮猛地一抖。
巨大的白色书桌上面还搭着一块白板,现在,白板有一小寸地方没跟它合上。
书桌的那小块面积暴露出来了。
上面有几个比划。
好像是“克”字的下半边。
茭白沉吟了片刻,两只手抓住白板,往旁边移动了一点。
那几个比划的另一部分展现在他眼前。
“克”
克什么?
茭白再移白板。
“克”字边上的“制”露了出来。
茭白猜到了一个想法,他继续移动白板。渐渐的,书桌显露的范围越来越大。
他又见到了――克制。
克制,克制,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