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一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像平地突然升起了一个讲台。
他站在讲台上，她坐在小板凳上。
只说一遍。
老师要说考试范围了吗？
褚墨之根本不知道林月昭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好像在忍着笑。
他皱眉，神情严肃：“不是不给她算，而是不应该算。如果结果是她根本开不了店铺怎么办？她知道之后还会努力吗？如果我告诉她两年之后就会开店铺，那这两年间她会努力争取，还是在家等着天上掉馅饼？”
褚墨之的话铿锵有力，像是教导主任在训斥人。不过教导主任可不会算卦。
“还有人找我算自己病重的父亲还能活多久……我说他父亲活不了多久了，那他就放弃他的父亲吗？有的人选择放弃，有的人选择将孝道进行到底。每个人的家境都不同，怎么有统一的标准？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上天有安排，但事在人为，我说病重的你明天就要去世了，但是你不相信天命，依旧在和死神作斗争，
多活过了一日，是我算错了，还是你不屈服？”
褚墨之说得义愤填膺，显然将一直憋在心中的话都一次性说完了。
这，便是他全部的看法。
当年领他入门的那个老师，算出了自己几天内就会死去。老师不相信事实，以为可以逆天改命，结果真的在第三天的夜里，帮别人做法的时候，掉下了悬崖，至今连尸体都没找到。
而老师的朋友，也算他的一个老师——
算卦算死了自己的妻子，从此看透世事无常，算也无用，再也不接触卦象和道学。
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林月昭看着褚墨之的眼睛，觉得那琥珀色的瞳孔中透射着智慧的光芒。
大家都说我你要死了，可是你偏偏回光返照，这就是不服输。
王尔德不也说过，身在阴沟却依旧仰望星空吗。
只要努力，只要去争取，结果总不会太差。
人生无常，要学会看淡，但也要适当地去努力。
“我知道了，谢谢三哥，”林月昭微笑，“我会告诉她，如果努力，很快就会开店铺，如果不努力，她和梦想只会越走越远。”
一只狐狸精，能认识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教化成功，适当奖励。
“嗯，”褚墨之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彤彤的毛爷爷，递到了林月昭的面前，“拿着买面包吧。”
今天早上她连买面包的钱都没有，若不是他在旁边，她可能真的要饿肚子了。
？？？
一向抠门小气的三哥，会给她零花钱？
“不用了不用了……”她哪好意思要，三哥穷得都要自己种菜了，还给她钱？
“是嫌少吗？”褚墨之翻了翻钱包，又拿出了一张卡，“可是我只剩下银行卡了，需要的话，也一起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