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平时虽然惫懒,却也不是个傻子,讲明白道理自然……”
“不……萧靖,你在绝云城太久,这几百年的建制你都惯了,看不清这里的云山雾罩。现在城中真能话事的,哪里轮得上那城主?只有你们三个灵觉期!平日里你们对城主服从恭敬,可真要撕破脸来,凡人哪有掣肘修行者的道理。你向来忠义没有二心,可那黄震却不是任凡人搓揉的老实蛋子……”
萧靖从未想过黄震还有颠倒乾坤的可能,一时竟停步愣在那里。宁尘扶着她胳膊往前递了一下,她这才又迈开脚步。
“你是说,他已决心反逆城主号令?镇城军都是我的人,锋前军也有不少军心在我。他想造反哪有这么容易。”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不防。他封了城,又能瞒你多久?他知道你必去驳他命令。所以封城只是诱饵,他收了阵界石,就是为了叫你去寻他……”说到此处,宁尘突然捋出了一丝明光,忍不住“啊呀”一声。
萧靖急问:“怎样?”
宁尘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听我慢慢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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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玄丘走进锋军统领府大堂,眼中血丝未消,似是一夜未眠。
黄震戎甲在身,和王亦川并坐一处。他望见魏玄丘进来,抬手拍掌:“给魏副统上碗椒汤祛祛火。”
魏玄丘也不作礼,随便在下首坐了,端起仆役送来的汤碗,咕嘟嘟将一碗浓厚椒汤灌进肚里。
“怎么样,魏兄弟,去了么?”王亦川抻头笑问。
黄震仰着鼻孔老神在在,拿眼扫在魏玄丘身上。
魏玄丘沉沉“嗯”了一声把汤碗顿在桌上,啪嚓一下,竟把汤碗磕坏了。
黄震两个时辰前将魏玄丘偷偷唤来,只教他去镇城军统领府侧厢一探。
现在天光大亮,魏玄丘挂着一脸冰霜回还,黄震便知他已把该瞧见的都瞧见了。
晚上那般淫声艳语,早晨也少不了梅开二度。
绝云军上下无一不知魏玄丘与萧靖最是亲近,也有传言说二人早有露水缘分,此时让他看见萧靖被别的男人那般淫弄,哪有不头昏脑热的道理。
“萧将军的私事,与你我有什么想干,你又叫我去看些什么!”魏玄丘厉声对黄震叫道。
“魏兄弟,我们也是为你不平。你忠心耿耿随护萧靖恁多年,她却对你不假颜色。见了一个师弟,立时就颠鸾倒凤不知廉耻了……”
王亦川趁机道:“我看着那小子那般年轻,顶多不过十七八,萧将军就算有这么个师弟也没多深交情,谁想着竟玩得那般放得开……”
他话也不说完,只嘿嘿淫笑。
魏玄丘在桌上拍了一掌:“那小子是野地里捡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师弟!”
黄震和王亦川相视暗笑,这不就把实话激出来了?
王亦川面露惊恐:“啊呀,那小子说不准正是浩天宗要寻的合欢宗余孽!”
黄震咳了两声:“魏副统,绝云城被这么一个贱女人把持,早晚要出大事。不若你我联手将她权柄卸了,也好过被外道邪祟蛊惑,害了这一城的人。”
魏玄丘面色铁青,口中喃喃道:“这可……这可……”
王亦川往前探了探身子,语重心长:“你也知晓,那妖兽本是三年一小闹,五年一大闹,可这二十年间你可见大批兽军攻城?如此太平,怕是魔域一边早晚要有大动作。合欢宗宗主与西域邪道勾结,修习魔功,已闹得天下皆知。这些事凑与一起,难道还是什么巧合吗?”
魏玄丘胸口一口气卸了下去:“可萧将军毕竟对我恩义如山,我怎好……”
黄震朗声道:“也不需魏副统多做什么,只待我们行事之时,你按住镇城军不动即可。”
“可莫要伤了萧靖的性命。”
王亦川说:“那是自然,等我们绑缚了她,不如就交给魏副统看管吧!嘿嘿……”
黄震一摆手:“哎!什么魏副统,今天我魏兄弟就要成镇城军正统领了,可喜可贺!”
面前二人哈哈大笑,魏玄丘嘴角颤了颤,与他们唱和到了一处。
这时有一人飞奔而入,道:“黄将军,我们跟住萧靖,眼见她去城门叱骂了几声,又去了城主府。”
“独孤那小子呢?”
“回镇城军统领府了。”
黄震手一挥:“再探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