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络随心而御,只要收心定念拔除情丝,倒也散不了几许。
至于修习了合欢真诀的宁尘,待龙雅歌以真气将他心络铸成千机神络,不仅不会散气,反而会变为汲纳真元的粱渠。
可若是交合时有悖心意,被人强突强上,那识海该结心络之处便会失序残破,无法收束,如一块难以磨灭的心病,非脱胎换骨不能缝补。
宁尘观程婉时便是如此,她被人强暴多次,心神破败摇摇欲坠,识海才会呈现那般千疮百孔。
没想到的是,耿魄这大老爷们儿竟也有那样一处裂痕。
宁尘咂嘴道:“耿老大,看不出你还有这等不堪回首之事,怎地也没听你说过?”耿魄一愣:“什么事?”
“我观你识海有恙,似是被人强上过……只是不知是男是女,我也好帮你调理调理。”
耿魄闻言大惊失色,一张白脸唰就红了。
他咬了半天牙,恨恨道:“我那时临上山之前,村里给我送行,被一个大胖姑娘灌醉了……”刘春拍腿大笑:“大胖姑娘是有多胖?”
“也就二百多斤……”
刘春更是狂笑不止,耿魄又羞又臊,连踹刘春两脚。宁尘在一旁捂着脸,肩膀哆嗦了半天。
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两枚玉简,他先将一枚交到刘春手里。
“刘春,我给你弄得这套功法,不借法宝丹药,也能保你十年之内上到凝心期。可若是再想凝聚金丹,非得有自己道心不可。不是我说你坏话,你心智不坚,再好的功法也无助于于此。待你到凝心期之后,便别再修了,向上头讨个南陵分舵的美差,过去做个掌堂堂主,无忧无虑想也美哉。”刘春向来过得浑浑碌碌,听宁尘点拨得清楚,顿时大点其头:“就照你说的。”宁尘又转向耿魄:“耿老大,你心思缜密,我现在想来,却是有气神拙定的好根底。这套功法是我死皮白赖讨来的,行功虽朴实,心法却是精妙。待你修补好识海裂痕,只要稳扎稳打,想来金丹无碍。至于往后能不能醒灵觉生元婴,就不是我能推算的了。”
耿魄也不装腔作势,他抬手接过玉简,笑道:“也没枉我天天替你盥洗那些衣服鞋袜。”
“我现在也需要小厮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喂饭呢!要不就你吧,我再偷些极品丹药给你。”
“滚你的吧。”
三人笑骂几句,宁尘又正色道:“你们现在就将玉简上的功法收入识海。日后切记悄悄修行,莫与旁人提起这事。我今后不便常常出入外门,你们在人前就全当忘了有我这人,等我忙里偷闲,再回来与你们喝小酒。”刘春连连点头,耿魄则叹了一口气:“宁尘,你有这大好机缘,我们都替你高兴。只是越往高处越是生寒,今后这路却是不大好走。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们道行低微,帮不得你许多,你自己小心吧。”虽然哥几个平日亲近,却难得能舍下脸面说些交心话。
宁尘听在耳中热在心里,只捏了捏耿魄肩膀,回身向山另一侧行去。
耿魄刘春望着宁尘渐行渐远,想起他先前嘱托,都觉得此去怕是再难相见,心下不禁生出淡淡伤悲。
“宁尘!你可别忘了还我钱呐!”刘春大喊。
宁尘冲他摆摆手,脚下不停,由得林野渐渐吞去了二人身影。
这边厢已经了却心事,他定定神,迈步往丹药堂方向去了。
丹药堂制下连绵几个山头的药田,地广人稀。他行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幽静山坳,前方不远山路一折,露出一间存放器械的仓房。
宁尘推门进去,里面早已等了两个人。阿翎倚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抄着手,另一个人坐在地上,全身不住发抖。
罗莹织是宁尘叫阿翎提来的。
外门离合欢大殿所在甚远,苏血翎只改换一下衣服,在这里便无人识得。
她也无需层层传令,运起暗修功法如疾风闪电,随手就把罗莹织掳到此处,又用法术定得她无力动弹。
何霄亭已经下狱,接下来还有三十年的小黑屋苦日子等着他,宁尘懒得再去寻他麻烦,可这罗莹织却是不治不行。
看到宁尘进来,罗莹织心里忐忑也算落了地。
她疾言厉色,指着面前少年鼻尖:“宁尘!你哪来的胆子,勾结这旁门外道来对付宗门弟子!若宗主知晓,绝饶了你!”
宁尘噗嗤笑出声来,他望向苏血翎,苏血翎两眼一翻颇为无奈。她毕竟元婴修为,倒不至于把一个筑基期外门的话当回事儿。
宁尘以奇思妙想稳了苏血翎道心,着实把她心中尺牍翻了个颠倒。
没了道心束缚,她对宁尘的反感抗拒反倒消了。
宁尘请她办事已成了人情往来,而非再是宗主之命,她倒也乐得顺着道心供他使唤一下。
面对罗莹织喝咤,宁尘也没解释。
他打眼色支走阿翎,只似笑非笑地静静站在罗莹织面前。
他知道罗莹织是个聪明女人,只看她能不能自己看出些名堂。
罗莹织还真是没让他失望,那女人眼睛往宁尘衣服扫了两圈,心中便有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