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修为低了一级,想跟上前头那俩实在有些费劲。
宁尘虽不往心里去,只合著霍醉速度一起并肩御风,霍醉却没他那么厚的脸皮,老被前面两人左等右等,心里可有点过不去了。
“十三,看你们这么急,尽叫我拖着误了事怎么办?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吧。”
“那哪儿行啊。”宁尘说,“你当我真是为了勾搭姑娘才请你来的啊?这一趟入潜妖墟甚是凶险,若没有你这贴背的交情一起护着,我还怕叫那俩给祸祸了呢。”
霍醉闻言也不多说,只拼劲儿往前去飞,好歹追了些距离。可一连鼓了半日的真气,霍醉渐渐可吃不消了。
宁尘看她额上冒汗,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他眼睛一转生出一念,扭头向霍醉伸出一只手去,也不说话,只静静看她。
霍醉顿时会了意,初始还想摇头,手却已经迎上去,叫他用力牵住了。
香香软软小手一握,宁尘可开了心了,只是不能露相。他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一挽手一搂腰,带着霍醉直追前队而去。
霍醉试着他手都伸到自己腰间去了,眉头一皱,口中“啧”了一声。宁尘赶忙道:“这不是怕拽得你胳膊疼吗?”
霍醉暗叹一口气,恶声道:“手若乱动,揍不挺你。”
带个姑娘也没多少负担,巽风邪体一发力,宁尘眨眼功夫就吊在了许长风景水遥身后。
那二人见他们追上也不再留力,四人直往应天府急飞而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宁尘顺着那二人的意,也没有特意去城镇寻落脚的去处,四人风餐露宿,不过四天就进了应天府所在润州地界。
润州乃是皇寂宗腹地,再乱冲乱撞恐怕引来耳目。景水遥率先将速度缓了下来,别看她先前火急火燎,到关键时却是极有分寸。
如今速度虽缓,再行两日怎么也到了,霍醉也不再需宁尘裹带。
只是这三四天下来,牵手搂腰的,起初还脖子梗发麻后背发痒,浑身不舒服,到现在竟也习惯了。
这般亲近,铁打的砧子也得崩出俩豁口,又何况霍醉本就心中有事。
她街上混的,多精灵一姑娘,暗地里禁不住就琢磨,宁尘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跟自己玩心思呢。
刚有这念头,后腰就叫宁尘捅了一下。霍醉拧眉瞪眼回头一看,宁尘在斜后头挤眉弄眼,一个劲儿叫自己去跟景水遥套近乎。
霍醉翻了个白眼,把先前那狐疑尽数丢了,不情不愿蹬两脚,飞去了景水遥身边。
头些天净赶路了,四个人一共也没搭过几句话,又赶上景水遥一脸的冰碴子,还真是不太好打开话头。
可霍醉是谁,要是没这两手可别在街面上混了。
她远远先叫了声“景师姐”,待景水遥回头来望,便微笑着靠了过去。
修士之间修行为尊,霍醉虽看着比景水遥大上些,但境界低一层,叫她师姐也没什么合适。
“霍姑娘有事?”景水遥对霍醉还算客气,眸子里也比平常柔上两分。宁尘想的没错,真要套近乎还是得让姑娘来。
“听十三说,你们是寒溟璃水宫真传?”
“正是。”
“我还没交过五宗法盟的朋友呢,寒溟璃水宫的地界更是没去过,你们那什么样?”
景水遥沉默片刻,只说了两个字:“很冷。”
“哈哈,听名字就不暖和。南疆景色想必和中原大有不同。”
“是。宫主所在希拉穆亚山积雪终年不化,一路下到山底外门间,却又有密林葱郁如同绿海。”
宁尘在旁边蔫儿搓搓听着,怎么琢磨怎么不是个味儿。景水遥这两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可细一品却似是有些生分,说得尽是些外人所见的皮毛。
霍醉会掐分寸,两个人来言去语,景水遥虽话不多,一天下来与霍醉也算熟了起来。
宁尘见缝插针,随口问了几句有的没的,景水遥不咸不淡都应了。
“许前辈,我观你们寒溟璃水宫御剑之法很是不同寻常,虽速度稍逊,但真气却使得舒缓持久,不知有什么独到之处?”
霍醉和景水遥聊着天,也没把许长风落下。
人有叙话之情,许长风在旁边听二女谈天许久,言语之间觉出霍醉是个知书达理的大气姑娘,已是对自己先前激烈言辞有些后悔。
此时听见霍醉不计前嫌与他攀谈,便就坡下驴拿了好脸色出来。
“我寒溟璃水宫功法旷古绝伦,你身为散修,能看出其中点滴精妙,已是不错。”
大宗门弟子向来不把散修放在眼里,许长风这话虽不好听却也是无心,霍醉才不计较。她继续道:“许前辈若是能指点咱几句,那可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