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离开你。
许庭周眼眶噙泪,又要痛哭流涕,顾凌寒只好弯腰让他搂紧自己的脖子,腿缠到自己腰上,轻声道:“抱好了,别掉下去。”
顾凌寒拍着他的后背,走到隔壁房间,单手打开柜子拿体温计,下楼将人放到客厅的沙发,给医生打电话。
许庭周的头很晕,但是一点都不困,一直拉着顾凌寒的手,不厌其烦地十指相扣又放开,重复几十次。
顾凌寒的指腹纹路都被他摸了个遍,里里外外翻过来看掌心,摩挲清晰的手相线条,又翻过去看手背,描摹血管、筋脉,以及突出的骨节。
不放过任何一颗小痣,每一颗都亲一遍。
温热唇瓣碰到顾凌寒手腕内侧两条明显的筋脉,许庭周嘴唇干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顾凌寒还在打电话,没有发现。
许庭周的胆子变得更大,沿着顾凌寒的手腕亲了一圈,有些迷离,像上瘾了一样。
仿佛少摸一秒,少亲一口,都是损失。
最后许庭周玩累了,环抱着顾凌寒的手臂,摊开他的掌心,脸贴上去,脑袋枕着顾凌寒的大腿,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知道自己是生病了而不是突然失心疯,反而狂妄恣睢。
知道是病魔控制心神,不是突如其来浓烈的感情产生悲痛情绪,反而无所顾忌。
顾凌寒允许他上房揭瓦,他一定不会忘恩负义,他会懂事,会通情达理,不会给顾凌寒添麻烦,一定走得果断决绝,绝不死皮赖脸辜负顾凌寒。
万一有一点点想顾凌寒,怎么办?
许庭周火速掐断这个念头。
不可以。
这样太自私了。
分别这课很早就刻骨铭心,养母带着妹妹离开的时候,他只在阁楼看了四年星星就再也没想过。
离开顾凌寒,要看多久的星星呢?
可能需要两三个四年,也可能四个五个,或者六、七、八、九、十个四年,或许一辈子。
许庭周咬着嘴唇,身上哪里都痛,在顾凌寒的掌心淌了一汪眼泪。
顾凌寒什么都没发现,依旧在和医生通话。
“堵车?”
医生:“临川大桥有车祸。”
“大概要多久?”
“最快二十分钟,也可能一个小时。”
顾凌寒略微蹙眉。
“先说他的状况。”
顾凌寒低头看许庭周,一颗圆脑袋乖乖贴着他的掌心。
许庭周蜷着身体,清瘦脊骨隔着衣服都很突出,顾凌寒眉间一凛,被掌心湿润灼热的液体刺痛。
顾凌寒:“抓肝挠心的小狗。”
“我不是兽医。”医生道,“别拿病人开玩笑,具体一点。”
“不安,难过,郁闷,焦躁,痛苦。”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