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
“那你看到我了吗?”
顾凌寒:“看到了。”
许庭周反客为主:“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跑进跑出两小时,故意不出现?”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
“好吧。”
顾凌寒突然钳着他的下颌,掰过来面对自己,语调冷硬:“以后不能大半夜给别人送东西。”
脸颊被顾凌寒掐得发烫,许庭周以柔克刚,轻松掌握制服顾凌寒的方法:“我来的时候还没到八点,是你让我多等了两个钟。”
言辞荒谬滑稽,许庭周耍无赖游刃有余,明明是自己要等,却反咬一口,无厘头抱怨起顾凌寒,他忍不住发笑。
“跟你说正事,严肃点。”顾凌寒眼神晦暗,“也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
“凭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顾凌寒自己强势霸道,却不允许别人学他,凡事都要挣个特殊个例。
四年过去,当初彬彬有礼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但顾凌寒语重心长地交代,许庭周不听肯定会吃大亏。他又不是傻子,知道顾凌寒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么问无非想看顾凌寒到底变了多少。
他们沉默对视,顾凌寒的神情带着朽木不可雕也的鄙夷,许庭周看向别处:“好吧。”
有高三那段将近一年的接触,不说完全了解顾凌寒,至少大差不差摸清了这人的脾性。
顾凌寒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和他接触的社会阶层完全不一样,必然知道很多有关社会负面的东西。
这样一个人明明可以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却肯费心告诫他远离危险,保持高洁傲岸的品质,没有和世俗同流合污,实在难得可贵。
好像把顾凌寒想得太坏了,这世上像顾凌寒一样正直善良的人少之又少。
许庭周安然领了这份良苦用心,肯定地说:“记住了。”
顾凌寒:“手不能让别人碰,不止手,哪里都不能。”
“好的。”许庭周点点头,虽然认为顾凌寒的担忧有点多余。
他是个有独立意识,明辨是非的成年人,如果别人敢乱摸,他会立即返回十七岁,重现小巷1V7。
顾凌寒的好心无以为报,许庭周真诚看着他说:“谢谢你。”
“不客气。”顾凌寒眼神幽深,“你真的懂吗?”
“嗯。”许庭周确认,“了解,明白,以及肯定。”
顾凌寒依旧不相信他能做到,忧心他会走弯路,又把刚才话强调了一遍。
除了老师,顾凌寒是唯一一个对他耳提面命,呕心沥血的人。千言万语凝聚在心头,许庭周感激不尽:“顾总,您就是我的人生向导。”
顾凌寒:“……”
看傻子似的对视几秒,顾凌寒伸手关了灯,捂住许庭周的眼睛,轻叹:“你还是睡吧。”
许庭周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前,诚挚道:“顾凌寒,我很听劝。”
“寝不语。”
“好。”
被子柔软,温度舒适,没过一会儿,房间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有人肆无忌惮呼呼大睡,有人心猿意马闭目养神。
如果说待一个晚上是顾凌寒出于好心收留,那被要求再待一天,就是顾凌寒在打歪主意,许庭周总是能很聪明地看穿顾凌寒的心思。
许庭周喝了一口早餐粥,学以致用:“顾总,是您昨天告诉我,要拒绝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观星台有台天文望远镜,可以看到恒星。”顾凌寒说,“也就来这一次。”
也就来一次。
许庭周也总是很容易妥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