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
顾凌寒摇头：“没有，我可以去买。”
附近超市早打烊了，许庭周当他开玩笑：“我已经快饱了。”
顾凌寒却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架势，人早转出了门，打来电话：“想要哪些口味告诉我，你不说的话我都买了。”
离开大半个钟，顾凌寒提着一个购物袋回来，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不辣的泡面。他开火煮了一包日式豚骨的端上桌，许庭周被香得掉眼泪。
顾凌寒摸了摸他的头发：“里面有两个鸡蛋，水煮的你又不爱吃，这下有味道了，不能挑出来。”
许庭周夹了一筷子面咬断，热气呛得他说不出话。
顾凌寒抬起指背擦了一下他的眼尾：“因为这点小事感动成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办？”
这是许庭周吃得最久的一顿饭，顾凌寒在一旁安静看着他，偶尔抬头碰上视线，顾凌寒就会很浅地笑一下。
恍惚像梦里的画面，完全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要惊醒，恢复漆黑一片。
没有人因为害怕徬晚分别他会难过，而推迟到最晴朗的大中午离开。
没有人因为他心血来潮随口一提，大半夜不嫌麻烦跑几公里吹冷风，给买他想吃的食物。
没有人因为无法时刻陪在他身边感到自责，担心他离开自己过得不好而歉疚。
但这些通通是一个人做的，还是这个人自认为最微不足道的。
随便给得起，也能轻而易举收回。顾凌寒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许庭周感天动地：“我不会辜负你的，更不会让你失望。”
“你别讨厌我远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顾凌寒说，“许庭周你记着，别人对你的期待只要不是你想要的，你没有按照他的预期做到，那就不叫让人失望，那叫负担。”
“我是你的负担吗？”
“是恩赐。”顾凌寒漫不经心地说，抽了张纸擦去他嘴角的油渍。
半夜正是精神分裂高发时段，顾凌寒又这样，许庭周面红耳赤：“谢谢。”
因为顾凌寒总事无巨细，惯得许庭周无法无天，越来越放肆，他觉得应该纠正这人的盲目行为：“我什么都没有，你一直无条件纵容我会得不偿失的。”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回馈，你担心给我造成损失，那就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又不是你逼着我这么做，是我自己想，是我把一切强加在你身上，给你造成了困扰，错就在我。你不想接受觉得厌烦，可以提任何要求，我都改。”
还不够好啊，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许庭周都要被顾凌寒捧到天上去了。
顾凌寒摩挲着他的脸颊，漆黑的眼瞳里毫不掩饰乞求，怕是下一秒就要感慨：许庭周，没有你这个世界就不转了。
“不用改，我很满意。”
许庭周心里五味杂陈，端着碗坐他怀里，把筷子递过去：“喂我。”
只是心头一热，却不想顾凌寒真的没有底线地喂他，许庭周吃一口就受不了跑了。
顾凌寒拿着碗在后面追，把他逼到墙角。
许庭周笑得直不起腰，顾凌寒面不改色地哄：“宝宝，快吃，吃完了我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