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浓稠的血腥味窜进了鼻腔,男人的裤子一下子温热了起来,这位女男爵貌美如花,秀丽英气,可现在这朵血玫瑰却是能够一口吃掉自己的食人花!
最终,恐惧击垮了男人的心理防线,“我说,我说大人!饶我一命!”
“晚了,工商联合会的蛀虫,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男爵拔出名为“自由礼赞”的短剑,“这位骑士,这家酒馆被暴徒破坏,主人全家被灭,那么这座地方的归属权,应该属于‘保卫’它的那些人。”
“看来您希望是我‘保卫’了它,”骑士笑了笑,戴上了头盔,从腰间拔出长剑,“多谢您的慷慨大方,我,奥利佛地区埃克斯领的骑士一定谨记您的恩情。”
男爵轻轻地点了点头,“一个都不要留。”
“明白。”骑士的侍从们跟着一起拔剑。达维和丹尼尔他们则堵住了所有的出口,“开始吧!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啊啊啊啊!”知道自己全家都即将被灭口,偷偷摸到男爵背后的酒馆老板和酒保举起了战锤和切菜短刀。
而男爵似乎已经料到会有人从她身后发动攻击一样,一个小步的侧移加上举臂用臂甲格挡让两人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酒馆老板立刻一个变线朝着男爵的脑袋砸去,却被男爵后撤一步轻松躲过,并在肘击了下后面想要挟持男爵的人后抓住这个脑袋嗡嗡响的倒霉蛋,把他甩到了正扑过来的酒保身上,让酒保的短刀扎到了这倒霉蛋的身上。
预料之中的血流如注并没有出现,这倒霉蛋身上衣服下穿着皮甲,后背还藏着飞刀和匕首,明显是有备而来,不是什么无辜的客人。
当然,男爵可不管这些,她后撤一步后站定脚跟,看着那还有些神志不清的倒霉蛋倒在酒保的身上,连带着急得直跳脚的酒馆老板,三个男人挤在一起。
男爵举起短剑,干脆利落地一记横斩把正站定脚跟转正身子的倒霉蛋削下一大半的脖子,切断喉管,再用小一米短剑的距离优势一剑砍下酒保拿着短刀的手腕,之后轻巧地一剑拖割把酒保抹了脖子,最后把垂死挣扎地疯了一般想用短刀捅穿铁甲的酒保顶在身上,让这即将失去生命的肉体抗下酒馆老板的一记重锤。
“快杀了她,杀了她!她就是一切灾祸的根源,不杀了她我们都得死!”酒馆老板怒吼道,恨不得他能把男爵吼死,很可惜,眼里只有男爵的他没有发现身后骑士侍从举起的长剑——
“醒醒,醒醒!”一盆冷水把酒馆老板泼醒,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他还是在酒馆,或者说,曾经是酒馆的人间地狱。
瓶瓶罐罐摔了一地,酒液和血液混在了一起,断掉的指头、流出的内脏和吃剩的饭菜搅和在一块,好几具尸体整齐地摆在男爵身后,而自己则被绑在一把椅子上,身上也已经缺了几个零件,但大多都止住了血,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可比起面对这个恶魔般可憎且恐怖的男爵,酒馆老板更愿意直接去死。
“呸!”酒馆老板刚想朝着男爵啐口血痰,丹尼尔就一拳打飞了他几颗牙齿,嘴里也哗啦哗啦地淌血,脑袋更是一片空白,估计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可男爵和丹尼尔没有时间等他缓过来,男爵招了招手,让人把老板的家眷带了上来,腰间的剑一拔,女人一跪,孩子一哭,酒馆老板一下子就清醒了,“求,求,求求你!咳咳!放过他们!”
“你帮着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亦或是你在当佣兵,为那个臭名昭著的国教骑士团干脏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受害者?”达维看了看男爵的眼色,为老板的老婆孩子解了绑,这位母亲立刻搂住了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像看自地狱走来的撒旦般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她再看了看狼狈的酒馆老板,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孩子们哭了起来。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尽尽尽管说!都,什么,什么都可以!只要别伤害他们!”
“很好,”男爵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埃克斯领骑士,“一会儿城市卫队来了之后你要说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
“不不不不需要不需要!我,我知道该怎么说!”酒馆老板不敢在嘴上有丝毫迟疑和怠慢,“但,但是,大,大人,我怕——”
男爵看了看埃克斯领骑士,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科伦骑士向你保证,今晚就会有马车送你和你的妻儿出去,你想去这位大人的男爵领,还是我的领地,都没问题,如果你愿意来我的领地——”骑士从侍从手上拿来了一小袋银币,在手里晃了晃,“这一小袋钱就是你在我领地上的启动资金,包括你在这边的家伙事儿,都能带走。当然,如果你想去这位大人那边,我也不会阻拦。”
老板张了张嘴,似乎很想答应,但瞟了一眼男爵后,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就去你那边,”男爵没多等,“来个打心眼里害怕我的,也不利于大小姐的管理。你。”
“是!”老板吓得一激灵。
“我很少留活口,不要想花招。”男爵把武器都收了起来,招呼着丹尼尔、达维和他们的骑士侍从准备离开,“把这里交给你了,我们该退场了。”
“绝不会!我向神灵发誓!”看着地板上的那些个尸体,老板激动得都哭了,至于到底是哪种激动,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还有个激动地快哭了的人,就是找到了酒馆地下室藏起来的人——弗朗西斯,这个年轻人正因自己的世界观被强烈冲击而彻底地崩溃与自闭,毕竟,他能感觉到露娜没有因为他和路希娜有什么关系,他是教会的一员就想留他一命。
反而他的直觉告诉他,露娜想要杀光在场所有人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支支吾吾迟疑了好久的傻子,有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
弗朗西斯再也不敢回到教会,也再也不敢待在这座城市了,“今晚就逃出去,今晚就逃出去,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来——”他反复默念着,脑子里早就把路希娜对他的恩情,他对路希娜的幻想、憧憬和喜欢,以及那点年轻人的小心思全都丢得一干二净。
“这就想走了?”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带着英气,稳重的同时又不显浑厚,好似大型鸟类的鸣叫,对弗朗西斯来说却如同野兔听见鹰隼振翅。
精致又俊俏、有些中性、带着些棱角的面庞,灰色的长发,金属色的盔甲,以及盔甲下可以想象出来的苗条身段,都在说明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丽佳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可在弗朗西斯眼里这个女人已经和任何与人沾边的正面词汇无缘,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嗜血、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令人胆寒。
不论如何,她都应该是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邪恶造物,而不是在现在,出现在他面前!
弗朗西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包括动弹的、说话的、思考的,甚至呼吸的勇气,只能瞪大了眼睛,如石化般看着她。
男爵笑了笑,“就算没有死,你也可以去当诱饵,或者,其他的什么——”
弗朗西斯在这几秒钟里的某个瞬间好像突然看到了未来自己凄惨的死相。他明白,从现在开始,自己已经和死人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