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从侧面看很难看到台上选手的左右位移,实际上,露娜向左跨了一步,在交剑的同时让罗穆的冲锋扑了个空,然后轻而易举地轻敲了一下罗穆的后背,十分温柔地提醒了罗穆回合结束,是露娜赢了。
索菲娅看着台上两人击掌后回到原位开始下一回合,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看来他们蛮熟悉对方的,露娜应该提前想好了。”伽兰评价道,“索菲娅大人?一回合就让你这样啦?”
“你不懂露娜啊,伽兰妹妹,”索菲娅紧紧夹住伽兰的胳膊,“你是不知道露娜平时有多钻牛角尖,一旦谈到‘战斗’‘牺牲’‘职责’‘保护’什么的,她就倔得跟头牛一样,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和别人切磋也是,好像次次都当真的战斗在打,让我可头疼了。”
“那现在不是好了吗?啊,你看,很漂亮的一下,”伽兰指着场上的露娜,在被罗穆垫步偷手后,露娜于下一个回合先是一个轻巧地举剑A防,用剑格挡下攻击后小退一步,同时轻轻点了一下罗穆的头顶,拿下了本回合的胜利,“多么轻巧而灵动,又快又漂亮,这多好啊。我真难以想象你口中的那个‘露娜’是什么样子。”
曾经杀神降世般狠辣的露娜沉稳了下来,脚步却更加的灵动活泼,手上的长剑可进可退时攻时守,悠然自得,那边的罗穆也收起了带着杀气的强烈气势,稳扎稳打地开始和露娜打起了技巧,脚步也活了起来。
两个人默契得很,力度又恰到好处,看上去多么骇人的斩击打到对方就好像抚摸一样轻柔,丝毫看不出来上一个瞬间那斩击的狠厉气势,两人就好像在台上跳舞的一对舞伴,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们一定是相处了很久的好友,彼此知根知底。
“呜呜呜呜呜!这两个绝对有一腿!”索菲娅咬起了手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女生。
“这不是好事吗?索菲娅大人,你之前话里可是很担心露娜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但我不想,不想是因为什么野男人啊!呜呜呜呜!”索菲娅十分委屈地看向伽兰,“你觉得我配不上露娜吗?”
“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伽兰一脸诧异。
“我不配她对我敞开心扉,为了我而珍惜、改变自己吗?呜呜呜呜!我明明,明明连我们两个的退路和最后归属都准备好了,呜呜呜呜!野男人,野男人!呜呜呜呜!”
伽兰摊了摊手,“我对你们的关系了解不深,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不然,您上去跟他一决生死?”
“谁怕谁!区区野男人也想从我身边夺走露娜!”
“停停停停——”伽兰拉住索菲娅,“你真上啊,我先问一句,你比你的露娜强吗?”
“露娜是最强的!”
“那您还是别上去丢人了,上头通常都没有好结果,您先歇歇吧。”
“呜呜呜呜,露娜!!!呜呜呜呜!”
伽兰叹了口气,把比自己还高的索菲娅搂在怀里安慰了起来,“别哭哈,别哭哈,您可是伯爵的女儿。”
“…………”索菲娅哭得更凶了。伽兰咂了咂嘴。
“哎哟,这不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千金吗?不远万里跑到这里啦?”一个声音传来,让索菲娅一下子就把眼泪憋回去了,“这又是从哪里泡到的妹子?索菲娅,这么沾花惹草,小心露娜弃你而去哦~”
“闭上你的臭嘴,然后离我远点,”索菲娅一脸不忿地探出了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的地产了,还有你的这副嘴脸!”
“我只是调侃几句某个离不开侍从的小鬼头罢了,别太在意啊——啊,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声音的主人挤进了人群,来到索菲娅的身边,“是吧,索菲娅大小姐。”
“你离得开侍从?啊?把我替你招到的侍从吐出来!”索菲娅直接火了。
“你给我找了几个有用的?不是叛徒就是间谍,剩下的就是饭桶和人渣,最烦的就是你这种眼里只有钱和女人的人了。”
“你就说托马斯是不是我给你找过来的吧!”索菲娅怼了过去。
“啧——好好好,”路希娜摘下了兜帽,“我错了好吧,来,我给索菲娅小姐跪下磕两个,那你会为当时我带人救你给我磕两个吗?”
“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路希娜,少跟那些粗鄙的人混,学来的都是些什么妓女流氓才说的粗鄙之语!”
“用来怼你这种贵族刚刚好,”路希娜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台上即将决出胜负的两人,“哭啦,觉得露娜被人抢走啦?”
“你怎么知道?”
“废话,全写你脸上了。”路希娜扬起手来拍了拍索菲娅的头,然后被索菲娅抓过来一顿蹂躏,不过刚动手就被路希娜推开了。
“看你老叫别人‘好妹妹’,对我就这么暴力。”
“对你就该这样。”
“知道你对露娜不薄,我的人美心善大小姐,”路希娜摆了摆手,“不过那个家对她实在是太折磨了,我觉得现在她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尤其是对你来说。”
“你什么意思?”索菲娅盯了过来。
“别装傻,还是说你这个脑子里只有钱和女人的混蛋连这都不懂?”路希娜挥了挥手,去接被露娜打败的罗穆了。
“…………伽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您认识这两个人都看不明白的话,那问我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国商人又会有什么结果呢?”伽兰挑了挑眉毛。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索菲娅一直呢喃着。
最后赢得胜利的是个军官打扮的高个子男人,他穿着复古样式的红色长衫和百夫长头盔,这是这片军区步兵队长的统一装束,他,东郡的亚兰蒙德拿着长剑以完全超越这个时代的剑术理论和技巧在擂台上未曾一败,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