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时她还说今天头晕要好好休息,辛澄以为她昨天醉酒喝到那么晚才回来一定很难受,但她现在盛装打扮,穿的一身粉嫩,甚至化了妆面,额头贴了花钿,十分娇软地靠在……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阮戢怀中。
平时释放暗器的手收回来轻轻拍了拍阮戢的背,阮戢这才放开她,微微躬身眼神关切地询问她。
而郡主摇了摇头,笑靥如花,同他说了句什么。
随即两人一起转身,步调一致地去到马车旁,与赶过来的护城卫说着话。
“想好了吗?”身后响起柳姨的再一次询问。
柳姨已经回去坐在桌边,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茶,还多斟了一杯放在对面。
辛澄本要侧身收回视线走回去,没忍住又向那边望了一眼,见到他们在护城卫的恭送中离开,阮戢快走两步,从街边小贩那里又买回来一串糖葫芦,送给郡主。
郡主背对着这边,看不到她作何表情,只见她伸出手去接了糖葫芦,两人再一道向前走去,过了岔口后,再也瞧不着了。
“嗯。”
辛澄低头,默了一会后,提起唇角笑了笑,而后回到桌边,喝下那杯茶。
柳姨看着她喝完茶,从袖口取出那半张图交给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做正事,你娘还在等着。”
辛澄终是不得不接下那半张图,只觉力逾千金,她侧头看向窗外湛蓝天空下展翅高飞的鸟儿,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只可惜这间茶室私密性太好,连阳光都渗不进来,有些幽冷了。
她想,景王爷不愧是长辈,说得真没错。
他们站在和煦的阳光下,一个长身玉立,如松柏修竹,一个云袖淑女,若桃花美艳,当真是一对璧人,任谁都会说好配。
辛澄将唇角的弧度提到最高,想着,也许……也许郡主真的最后和他在一起,那对她自己而言,就只再贪心那一天的欢乐便够了,总还可以吧。
***
“方才真是多谢阮哥哥保护我。”郡主拿着糖葫芦的竹签,随意在掌中转了转。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阮戢背着手笑了笑,“我保护你理所当然,再谢就太生分了。”
“嗯。”
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又行过一段,郡主手里的糖葫芦也转了好几圈,她停下向后招了招手,把糖葫芦递给随行的侍女,转头继续走,道:“刚才吃了几个,这个回去再吃。”
“好,泠儿喜欢,那我一会将整个京都的糖葫芦都送给你。”
“不必了,太兴师动众,多谢阮哥哥。”
“泠儿太客气了。”
再次听着路人的说笑声走过一段,阮戢突然开口道:“前面有风筝,你等着,阮哥哥去给你买来。”
郡主张了张口,还是跟了过去。
看着货郎琳琅满目的小玩意,郡主拦道:“这都是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的。”
阮戢已经买好了一个画着兔子的风筝,交给郡主,“泠儿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快拿着。”
郡主看着风筝上画的可爱兔子,她刚才一眼瞧见的是一个大大的三角狐狸脸风筝,还以为会买那个。
“对了,再买一个狐狸的,回去送给莫姑娘。”说话间,阮戢又将那只狐狸风筝送过来。
郡主伸手接过,狐狸只有简单寥寥几笔,没一点狐媚劲,更像是眯着眼的橘白色小狗。
郡主笑了一下。
“泠儿果真还像以前一样喜欢风筝。”阮戢背着手笑道,走了两步后,他被风筝刮蹭到,便说,“是拿着不太方便,交给下人,我们去前面坐坐。”
前面是城内的长河,河边种了一排柳树,树下有长凳,阮戢将郡主带到这后,让她稍等片刻,暂时离开了一会。
待他回来,郡主问:“阮哥哥究竟有何事?”
阮戢站在她面前,“这话该我问,我今日本是邀莫姑娘有话说,倒是泠儿,一定要和我一起出来,猎场回来不过几日不见,泠儿便如此想念我了?”
说着,阮戢笑着向郡主耳畔伸出手去。
郡主鼻子一动,偏头避开,然而阮戢的手追过来,拇指擦过她的耳垂,收回手时拿着片绿叶,一脸认真道:“有片落叶。”
郡主却感觉耳垂那一点难受得膈应,方才阮戢短暂离开应该是去解手了,她脑中回想起辛澄的话。
可又不能明着擦拭,郡主有些失去耐心,问:“阮哥哥有什么话想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