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那时开始,自己就该察觉的,这位素来为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为什么偏偏是在自己面前拿着珠钗,而且后来自己问及川柏的时候,川柏的欲言又止,随后又很快地转身告辞。
霍离征并不迟钝。
只是因为不敢相信,而且他从来都没设想过这个可能。
毕竟这个人是谁都有可能,却唯独傅怀砚。
这么一个素来霁月光风的人,却与与自己名义上的皇妹有私。
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寻常人家都是避之不及的家丑,更何况是皇室。
霍离征站在原地许久,垂着眼睑,轻轻将自己手中的梨花枝放在宫墙的不远处。
傅怀砚并未返回东宫。
坤仪殿前的女官原本正在支使洒扫的内仕仔细将殿前的庭院好好清理清理,待看到傅怀砚走近以后,连忙让一旁的内仕退避,迎上前去道:“太子殿下。”
傅怀砚嗯了声,“母后现在起身了吗?”
女官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娘娘已经起身了,现在正在殿中用茶。”
傅怀砚此时看不出是什么具体的情绪,只是女官觑着他此时的姿态,却不期然地觉得傅怀砚此时心情谈不上是多愉快,女官垂首立于一旁,“还请殿下在此稍等,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
女官进去不多时就重新回到殿外,站在傅怀砚面前,对着他道:“娘娘在殿中等您。”
殿中的侍女皆在此时鱼贯而出,今日傅怀砚前来坤仪殿中,皇后已经大概知晓了他的意图,所以还没等他进来,就已经屏退左右。
殿中此时空无一人,只余他们两人。
大概是知晓今日的谈话是秘辛,屏退的宫女还阖上的殿门,今日没有日头,即便是殿中燃了灯火,也稍微显得有点儿晦暗。
皇后此时坐在殿中,手中拿着宫中内务的卷轴,看到傅怀砚此时进来,“来了。”
傅怀砚找了个地方坐下,“母后。”
“近来动手这么快,不像是你寻常的作风。”
傅怀砚不置可否,只随口道:“那个道士顺便被儿臣带了回来,显帝颇为信任他,近来丹药吃得更多了些,也快到了他动手的时候了。王氏现在与他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临死反扑,近些时候却一点儿都没动静,之后政事堂堂审多半要出变故。”
皇后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此时有点儿漫不经心的姿态,“你之前那般大张旗鼓,反而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中,你应当知晓,即便是政事堂那些人站在你这里,但是一旦你与杳杳之间有私的事情被揭露出来,那些人未必不会动摇。”
“王氏即便是再如何,太后也是从他们族中出来的,又是扎根于上京百年的氏族,你这样行事,若是无可指摘还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