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您也知道,我这初上位,又没有可继承的木魅,得自己重新炼,所以取拿的尸就多了一些。还有一个,单山主不是让不要随意出山么,所以也没有新进项,等到可以出山时,我等让属下们多多采尸回来,以充尸窖。”
“嗯。”
铁破锋应了一声,也没有细究的想法,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再看看宝库。”
闻言,木庙庙主的脸一下子就苦了起来,尸窖里的东西这位代山主不太好拿,等进了宝库,什么还尸丹、养尸玉,不是随手就拿了?
等到两人走后。
这座甲字窖里,足有几十个人扮作行尸的样子,屏气息声站在原地不动,每个人额头上都贴着符箓,看起来与镇尸符很是类似,实际上却是遮掩气机的符箓。
“已经走了。”
随即,这些人心中同时响起程心瞻的声音。
于是他们又重新动了起来,在身边行尸额头上连连掐诀,解开了行尸额头上的镇尸符,再替换成自己的符箓。
“你说说,程经师一个人看顾整个天鞘山,要监视所有地方,还得以心声给我们传信,这到底是多大神通啊!我听说,他老人家也才金丹一洗。”
说话的是赣南四大家中曾家的一个年轻人。
“那程经师的金丹一洗与旁人的能一样么,人家初洗就是黄天三九劫,你知道什么叫黄天三九劫么?”
回应他的是他的同族好友。
“怎么不知道,家主也过了黄天劫,就是在四洗的时候才出现。”
“是啊,这里面的差别就不知道有多大喽。”
“好了,快些做事,吉时就定在明天,现在所剩不多了,抓紧做完,耽搁了时辰,我等万死莫赎。”
这时,另一个人制止了他们交谈。
众人随即不再说话,手下动作更快了。
这些年轻一辈在甲字窖中更换镇尸符,当然还有辈分高些的、实力更强的,则是在更下层镇压那些更凶悍的奇尸。
从进来五庙尸窖以及山主尸窖一一探查,到消除每个尸窖中的示警禁制,再到解禁镇尸符、重绘镇尸符,再一一去替换,历时半年之久,终于要做完了。
在进来之前,正道各方也从未想到过天鞘山里贮存的行尸会如此之多,人人都以为程经师口中的百万数是夸大了说,没想到实际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中很忙碌,山外动作自然更加紧密,只是好在天鞘山恶名在外,是连陆帮都不想靠近的地方,其余人等更是绕着走,唯一一个水帮,现在应该还聚集在施州一带。
而天鞘山封山许久,也没人进出,这倒是方便了正道中人大显身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做事的人们仍旧很小心,多在夜间行事,还以障眼法掩人耳目,天上地下外围又有人警示,所以小半年下来,总算是没出什么纰漏。
众人一直紧绷的一根弦也稍稍松了一些,总算是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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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立春。
赤金的朝霞铺满了整个东方天际,明亮却不耀眼,今天定是一个晴天。
今年的暖意来的特别早,冰雪早早消融,在朝霞的照耀下,可以看见枯黄的地上已经有嫩绿的新芽萌发。
等到了辰时正刻,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散发着光与热,把天地照的明晃晃的,同时也在催促冬眠的蛇鼠与泥土里的种子可以爬出来了。
在天鞘山的对面,沅水西侧、武水的另一边,这里有一个小山包。
不过随着辰时已到,这座小山包上的障眼法被缓缓撤去,逐渐露出真容。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山包,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削山而成的九重玄台!
这是一座六面九重方正法坛,每重有六十四阶,每阶高九寸九分。
法坛顶上立着一座青玉宝阙,高十二丈,阙柱浮雕灵宝三十二相。阙顶悬七宝琉璃灯,灯焰跃动有三尺高,里外分作青、金、紫三色。
宝阙中央立着一架紫玉浑天仪,仪轨嵌二十四节气刻度与十二元辰刻度,此刻正在缓缓运转着,仿佛星云变幻。
至于他处,钟鼓、磐螺、幡旗、令箭等等仪器自是不需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