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哥儿坐在炕上,他一手将人搂住,一手与安哥儿的手十指相扣,温声询问:“今个儿老刘瞧见你去医馆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安哥儿摇头。
“那你为何去医馆?”谷栋又问。
安哥儿与他对视了几秒,大中午的,屋门虽关着,但房间里亮堂堂的,他脸上的关切和担忧明明白白。
安哥儿甚至能瞧见他瞳孔中的自己。
片刻之后,安哥儿勾起唇,选择坦诚。
之前他没和谷栋认真谈过这事儿,他们只在炕上提过孩子,这人做到发癫,会说一些让他多生几个,生一窝之类的胡话。
虽是胡言乱语,但定然藏着真心。
这事回避不了。
而且,这人不是中意他么?
他倒要瞧瞧这人是什么反应。
“咱们成亲大半年,我肚子没动静,我担心是我身子有问题,所以就去医馆了。”
“这事啊。”谷栋睁大眼睛:“大夫怎么说?”
“你想听什么答案?”安哥儿反问。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想听实话。”
“如果我身子真有毛病呢?”
“那就治。东阳县治不了,咱们去京城寻名医,反正此地距离京城不算远。”谷栋不假思索道。
安哥儿没有再问,这个答案已经令他满足。
他不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假设,没必要。
他就道:“大夫说,我早些年身子亏损得太厉害,最近的房事又太过,所以身子虚,今后要多补补。现在怀不上,应是身子太虚了。”
“……”
谷栋愣了,将这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这才皱起眉头。
早些年身子亏损得厉害?
他突然冷哼一声:“前日赵元宝忽然来寻我,说秦书礼被人诱着进了赌坊。”
“我不知该不该阻拦他。他虽是个畜生,可赌博一事也丧尽天良,我宁愿天天摁着他揍他一顿,也不想他进赌坊。”
“我本想等此次回来,就找赌坊的管事不准他再去,但既然他亏待你多年,那我不管了。”
“都是他自己作的。”
他有很多法子可以折腾秦书礼,他能帮他的好安哥儿出气,因此,得知秦书礼竟然进了赌坊,他下意识就想让人将秦书礼踹出去。
但当时他得下乡,身上有任务,于是他就想着等此次回来,他寻个空去一趟赌坊。赌博这事真不能沾,他并不能因为对方是秦书礼就不拉一把。
可谁知安哥儿被亏待至此!
拉一把?
他还拉个屁啊。
当安哥儿被亏待时,可没见秦书礼拉了安哥儿一把!
安哥儿没想到还有此事,惊讶得眸子圆睁:“他竟去了赌坊?”
“对。赵元宝说,他那两个学生回家干活了,他这几日没教书。不过,自打上次那两个学生的爹娘去他家闹了一通,他就愈发不爱出门。”
“后来,再没有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他就郁郁寡欢,喜欢喝酒。”
“秦小存不让他喝,那日他和秦小存吵了一架,就去了县城。赌坊里……也不能说是赌坊里吧,就是一些没正事做的小混混,赌徒,会打着发财的旗号,诱人进赌坊赌博。这些人都是老手,会互相串通着抽老千,专门坑新手。”
“秦书礼穿的体面,而且面相苦闷,于是就被盯上了。”
“……他是傻子么?被盯上之后不会拒绝么?”安哥儿不可思议。
赌坊,这种地方能随意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