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因为林赤一再强调他的转变是基于曲思秋的安危,这才让黑木有了危机感,因而他急切想做的,就是降低或消减曲思秋在他心中的分量,从而削弱他的顾忌?
这个老鬼子不会真的以为,新欢可以很快替换旧爱?给他介绍一个新女友,他就可以把曲思秋遗忘殆尽?难道日本人都是这副德行,这就是他们一贯的认知?
林赤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陶天阙好奇向黑木问道:“为何黑木君对当一回中国式红娘情有独钟?”
黑木已然估计到会有此一问,竟然未作思考,便脱口答道:“我不能让林先生老是拿那位共党嫌犯来要挟我啊!”
林赤心中冷笑,这和他的预判有惊人的相似,但林赤总感觉这不是他的真话,一定还有内情。
黑木见无人应答,又洋洋洒洒道:“月老乃你们中国民间的红喜神,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给有缘人系上红绳,此绳一系,终不可逭。他终其一生行走寰宇,在芸芸众生中苦觅有缘之人,将红绳系于夫妻之足,成就了万万千千桩美好姻缘,老人家以为,前世注定今生姻缘,这一点我万万不敢苟同,我大和民族一向以为,婚姻的幸福必须建立在物质和精神的对等基础之上,没有了这一点的支撑,所谓的婚姻美满则是海市蜃楼,微风一吹,分崩离析,因而,什么是婚姻的基石?我以为,那就是门当户对!”黑木环视四周,见众人都在倾听他夸夸其谈,不但陶楚歌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渡边小姐也对自己的这个话题表现出极强的兴趣,整个人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起来。
“我为什么要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注定会是一场悲剧呢?首先,这取决于他们观念的差异,这第一点,是婚姻最大的绊脚石,也会带来无穷的危害,就拿林先生和他的前女友曲思秋来说,他们来自于两个不同的阵营,一个属于共产党,一个属于国民党,这两党在中国国内倾轧由来已久,至今已内斗了十数年,搞得国内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老百姓怨声载道,正因为如此,我帝国有担当的绝大多数人实在看不下去,才不远千里漂洋过海来解救人们于水火,奇怪的是,我们不帮你们,你们整天吵吵打打,我们一来,你们两党反而相安无事,倒出奇的安静,就是活脱脱的一副贱骨头!不过,这只是一时的表面现象,他们是无法永远和平相处的,因为本质上他们的观念是有区别的!因而在我看来,林先生和曲小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第二点,就要说到物质层面,在婚姻中的物质层面无非就两点,一个是经济基础,一个是才貌,经济基础咱先不说,先说才貌,林先生仪表堂堂,才华横溢,还留学过法国军事院校,可是呢,那位曲小姐仅仅是可能受到一定教育的普通学校的毕业生,家庭背景更是无法和陶小姐相提并论,而相貌……呵呵,原本还算有些姿色,不过现在可不好说了,渡边小姐的刑罚应该会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一道道疤痕……”
,!
林赤听不下去了,他的脑际中浮现出曲思秋绝望的眼神。
他的耳畔反复出现曲思秋所说的那句话。
“……我的脸上已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你也知道,这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无异于要了她的性命!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就当我……就当我已死去!”
黑木继续娓娓说道:“……我一定要让林先生和他的过去一刀两断,不要再陷于那段陈腐的恋情,我要给他一个全新的未来,这就是我的初衷!”
林赤强忍住内心对黑木的厌恶,瞥了一眼一直在安心倾听的渡边小姐,站起身对黑木徐徐道:“将军真是一个操心的命,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将军想给我千方百计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以断了我的后顾之忧,我倒是有一个比楚歌小姐更合适的人选,还望将军能给在下牵个线搭个桥。”
“这个人是谁?”
“渡边小姐呀……”
黑木一愣,笑容顿时僵化。
渡边听到从林赤的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大感意外,脸上先是一片愕然,旋即涌现出红晕,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但很快醒悟过来,腾地站起,嗔怒道:“我呸,你休想!”
说话间,林赤已离开座位,踱步到渡边身旁。
“渡边小姐息怒……”林赤嬉笑道,“您姑且先听我把话讲完。”
“有屁快放!”渡边话中爆粗。
林赤也不生气,伸出右手搭在渡边的肩上,神态轻佻道:“您难道不觉得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转眼之间,渡边成了众人的聚焦,这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不过,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对林赤不但不讨厌,反而内心深处埋藏着某一种期许,因而当林赤将手放在她肩上时,她竟然有种心驰神迷的感觉,居然不愿挥手拒之,当然,渡边也是能够听出他言语中戏谑的意味,或许这是对方在调戏自己,可尽管心有此念,但渡边却下不去手,任由林赤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念头在渡边的心中快速闪现:如果林赤接下来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包括言语的不恭,那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实话说了吧,我仰慕你已经很久了,你的气质和美貌深深打动了我,自从那天傍晚在国际安全区里见到了你,我就无法将你忘却,我的满脑子全是你……请你原谅我的唐突。”林赤开始一本正经说道。
陶楚歌诧异地抬起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百思不得其解,林赤为何会:()枪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