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儿童村的早上，上学的手忙脚乱，留下来的还在赖床。
白雪在一旁检查书包，“小凯，哮喘喷雾剂一瓶放书包，一瓶放幼儿园，你记得拿给老师。”
她给梦知扎上马尾辫，戴上蝴蝶结发饰，再在她人中位置涂抹药膏。
她看过时间，带着几个孩子走出曙光。
多是妈妈带着孩子站在曙光外面的空地，互相打过招呼，一同等待校车。
校车按时抵达，孩子们有序地排队上车。
白雪跟着校车上的梦知走到后排座位旁的车窗，隔着玻璃对她竖起大拇指，夸她表现好。
曙光里，早饭摆上了桌；卫生间，孩子们扎堆洗漱；集体宿舍里还有个孩子在赖床，愁得床边的老师直挠头。
白雪走进宿舍，“王姐，您先去吃。”
她拉开窗帘，阳光朝着那张小床去，晃得睡梦中的女孩闭紧了眼。
她把轮椅推到墙边，一张张摞起小床，最后蹲在唯一剩下的小床边，隔着被子轻拍女孩的肩膀，“夕夕，起床了，该吃饭了。”
夕夕抓着被子，直接蒙住了脑袋。
“好吧，你睡吧，我去吃饭了。”说完，白雪走出了宿舍。
一门之隔，宿舍里叮叮当当。
夕夕开门出来，原是焦急的小脸在见到白雪之后平静下来，朝她撅嘴撒娇，“妈妈，你骗人！”
上斜的小眼睛实际鬼精灵，张口伸舌看惯了就成了俏皮。
白雪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走廊。
早饭后，曙光儿童村延续着一日充实的时光。
大孩子们结伴去上学，老师们各司其职，待孩子们放学归来，曙光全员一起吃晚饭。
山上的秋总是来得快一些，绿叶间点缀着黄，日头正当午，尚存着夏的炙烤，风却是凉的。
白雪在出租车后座准备下车，“师傅，停在前面的空地。”
从前挡风玻璃看到曙光外停着一辆黑色汽车，出租车停稳，她下车迟疑，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人走出曙光。
申燃脚步略快，看到她后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却放不开，语气带着责备，“讲题讲到哪去了？”
白雪被他问得愣住，短暂不语，她对他问候一声：“申总监。”
她绕过他，急着走进曙光时，却被广播叫住。
“白雪，女，22岁，身高175，马尾辫。身着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裤、黑色帆布鞋，于上午九点出走未归。有知情者请与曙光儿童村联系，必有重谢。”
广播停顿片刻，再度响起他的声音：“白雪，我是申燃。马上回曙光，我在那里等你。”
一遍结束，紧接着又一遍。
一个年轻男人从曙光走出来，“我就说不能用广播吧？嫂子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四个大喇叭上了。”
白雪一时恍惚被打断，看向来人。
男人走近几步，和她打招呼，“嫂子！我叫严闯，是申燃的哥们儿。”
白雪不苟言笑，“你好，我不是你嫂子。”
严闯自来熟，“是，没结婚，名义上是不是。反正在我这，我把你当嫂子了。”
直言的一句解释无用，白雪没打算再说，回到房间给手机充电，出来时，院子里却吵吵嚷嚷。
后院的装修工人聚在一起，看得见脸的几人心急如焚。
人缝里一人左手流血，手腕戴着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