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挨枪子,这点小伤真算不了啥。
张德林后怕不已,本来还算镇定的脸也绷不住了,面带急色地说:“闫部长,你们民兵可以这么对咱们老百姓随便开枪吗?你得给我个说法。”
岑卫东单手一把夺走了陈阳手里的□□,冷冷地看着借机生事的张德林:“要说法是吧,让公安来跟你说。”
“把枪给我,
我要毙了这个老王八。”陈阳愤怒到了极点,不满地瞪着岑卫东。
听到他们俩单方面吵起来,陈福香抬起头,看着陈阳说:“哥哥,我没事,你跟卫东哥不要吵架。”
看到妹妹,陈阳眼睛一红,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又惭愧于自己没保护好她,竟然差点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眨了眨眼,逼退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福香,我们没有吵架。你乖乖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等醒来就没事了。”
他抓住□□,又对岑卫东说:“枪给我,你把福香带回去。”
岑卫东不松手:“然后呢?你在这里把他们都杀了,还是被民兵都打成筛子?别忘了,你要不在了,就再也没人管福香了,你们那个畜生不如的爹不知道能把她卖几次。”
听到这话,陈阳怔了一下,忽地松开了手,扑过去,一拳打在张德林的身上,直接把张德林推到,强制把他压在身下,拳头像密集的雨点一样砸下去。
张德林不防,加上五十几岁了,体力下降,哪是陈阳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张家的子侄见张德林完全被对方压制着打,当然要去帮忙,但他们刚动,就听到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抬头望去,岑卫东将枪口对准了张德林。
张家人都不敢动了,拳头再快,能快得过子弹吗?
张老大也吓懵了,怎么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啊,刚好一个,另外一个的病也犯了。早知道陈阳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家伙,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老四的荒谬提议。
现在不是说后悔的时候,他赶紧求助闫部长:“闫部长,你帮帮忙,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被打死啊。”
闫部长虽然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知半解,但听岑卫东说背上的姑娘是陈阳的妹妹后,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张家理亏。这张家人,找谁麻烦不好,非要找陈阳妹子,不知道陈阳能为了妹子把自己亲爹都告了啊。
他脑门疼,但又不得不劝,否则闹出人命,就麻烦了,要是岑卫东在他的地盘出了事,他更没法交代。
“岑同志,你冷静点,先把枪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岑卫东握住□
□的手纹丝不动:“闫部长,只要张家人不动,我的枪也不动。”
也就是说,让大家都不许上去帮张德林。
闫部长看陈阳这副疯了的样子,觉得让他发泄发泄也好,便没吭声。
但张老大三兄弟看着父亲在眼皮子底下挨揍哪过意得去。他们求助地看向闫部长:“闫部长,我爸也是你的老朋友了,你帮帮忙,再这样下去,我爸会被打死的。”
“放心,死不了,还有一口气送医院,医疗费我出。”岑卫东冷漠地说。
张家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同时暗暗猜测岑卫东的身份。能让闫部长都忌惮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几分钟过后,张德林被打晕了过去,脸上都是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闫部长怕出事,看向岑卫东:“岑同志,够了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你也不想陈阳背负一条人命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岑卫东还保持着理智,陈阳是完全疯了。
果然,找岑卫东还真有用,他对着陈阳的屁股踹了一脚:“够了,为这种人赔上性命不值得。”
陈福香也说:“哥哥,你不要打了。”
陈阳一拳打在张德林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背上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一副从修罗场里爬出来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张家人的人都有些怵了,愣了片刻,才赶紧去把张德林扶了起来。
岑卫东将陈阳拉到自己身边,看了一眼闫部长,目光冷厉,毫无上午时的和善好说话:“走吧。”
“岑……同志。”闫部长连忙叫住了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岑卫东已经看明白了闫部长的立场。他不愿惊动县里面,所以不赞成打电话去县公安局。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公社治安就属于闫部长的一亩三分地,闹大了,惊动上面,他脸上无光不说,也会重创他在公社的威望。回头张家人不服,闹事也得他解决。
站在闫部长的立场,他铁定是希望公社的事就在公社里解决,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岑卫东,闫部长索性直说了:“咱们去公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