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
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梅芸芳门牙被磕掉了一颗,牙龈也撞破了,不一会儿就肿了起来,疼得她连玉米糊糊都喝不下。
偏偏李瘸子还在赖在外面大声吹嘘他有多聪明,一眼就识破了陈福香是个丧门星,千万不能娶回家之类的。
狗屁,他聪明能连命根子都废了?连男人都不是了,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个什么。
“妈,你歇歇,我去叫赤脚大夫过来给你看看。”陈燕红体贴地说。
梅芸芳抓住了她的手:“让你弟去。”
那个刘四贼溜溜的眼珠子可一直在女儿身上打转。
“好。”陈燕红应了一声,跑到门口吩咐了陈小鹏又回来,端了一杯温水让梅芸芳漱口。
梅芸芳漱了口,问陈燕红:“那个傻子呢?”
陈燕红往院子里指了指:“在跟陈向上他们玩躲猫猫。妈,这傻子该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呸,哎哟,这个杀千刀的……”梅芸芳歪着嘴说,“你听李瘸子胡扯,他不中用了,找借口退钱,不想家里白养一口人。”
“那……他们一直赖在咱们家门外不走怎么办?”陈燕红委屈得红了眼,“妈,那个二流子好恶心。”
梅芸芳又何尝不憋屈。
李瘸子三人在陈大根的劝说下,倒是不赖在他们家了,可一直在他们家门外的小路上晃悠。再看这个家里,她现在嘴巴疼得说话都不利索,战斗力锐减,陈老三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怂货,女儿娇滴滴的,儿子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哪个都指望不上。
万一等半夜,这三个家伙像昨晚那个贼一样悄悄摸进他们家,把他们家的三只鸡给偷了就亏大了。
还有儿子和女儿要是被这三个不要脸的欺负了怎么办?
梅芸芳越想越着急,最后只能无奈地妥协,破财免灾,肉疼地从口袋里摸出五张一块的:“你拿去……不,还是我去打发他们。”
怕女儿应付不了这三个泼皮,梅芸芳忍着痛拿着钱出去,丢给了李瘸子:“赶紧滚。”
只要能拿到钱,李瘸子一点都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嬉皮
笑脸地捡起钱,数了一遍:“没错,刘四,麻三,走,抬我回去,晚上请你们喝酒。”
三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气得梅芸芳肝儿疼,她对着三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喝不死你们!”
越想越气,瞧见陈福香在门口跟人玩,她更恼了:“一天到晚只知吃和玩,哎哟,还不滚回来,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陈向上朝陈福香使了一记眼色:“天黑了,我也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哦。”慢吞吞地告别了几个小孩子,陈福香像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跟在梅芸芳后面回了陈家。
背后拖沓的脚步声听着就烦,梅芸芳心里窝火,都赖这个傻子,要不是她,哪有今天这些事。
越想越愤怒,她抄起柴堆上的一根棍子就想像以前那样趁着陈阳不在家收拾陈福香一顿,但手刚刚举起就被一块小石子打中了中指,疼得她叫了一声,松开手,棍子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干的?好啊,你个死丫头,敢打长辈了,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梅芸芳凶狠地瞪着陈福香,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陈福香摇头:“不是我。”
像是在呼应她这句话,又一颗石子袭来,精准地砸到了梅芸芳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