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灵迅速拉了拉秋胥的袖子,摇了摇头,“许哥哥带了这么点人手,如何抵挡得了贼寇的围剿?再说,后门故意留了个口?子,我们谁也?不清楚有多?少敌人在暗处伺机而动,我……我也?确实担心许哥哥的安危。”
秋胥激动?的双手禁锢在她的肩膀,力度之大,似要将他的决心一并传递,“表妹,不可!”
守卫们看秋胥的眼神越发?不善,不满与戒备交织其中。
然而,他却无所畏惧,毅然将沈悦灵护在身?后,言辞铿将有力,“你们再对我不满,我也?是还是这句话,要你们护着我表妹安危的人,是你们城主大人,他临行前再三?嘱咐,难道你们想抗命不成??”
“表哥!”
沈悦灵愈发?动?摇的心,也?让秋胥变得异常焦虑,迅速将自己的观点阐述,“表妹,表哥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表哥只是觉得,许兄谨慎周密,决然不会轻率行事。你不妨试想一下,他既敢凭微薄之力从后门杀出?一条血路,又岂会是那等不顾后果的意气用事之人?焉知他没有留有后手,以待不时之需?”
守卫们的刺耳喧嚣声,充满了对这番言辞的质疑,“你这书生,空口?白牙,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不肯让我们离开,还说?不是贪生怕死。依我看,根本是在强词夺理!”
“对!”
“他的话,不可信!”
“曲姑娘,你快安排人手去?支援城主大人吧!”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秋胥,彻底急了,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曲姑娘,你作为这支队伍领头者,难道任由你的手下违抗命令?亦或是说,这就是你的想法,所以任凭他们逼迫我表妹开口?妥协,待到了东窗事发?时,还有人可以给你顶罪。”
清脆地‘啪’的一声耳光,响彻在寂静的楼道上。
平日里被曲烈捧在手心里的曲月彤,面对秋胥的无端指责,早已愤怒到了极点,“以为谁都像秋公子想的这般恶毒?你除了会呈口?舌之快,还会什么?到最后还不是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舍命保护你表妹和你!”
秋胥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如同烙印一般,刻进他的心里。眼神空洞的他,彻底懵了,始终保持着侧过脸的姿势,迟迟未有回?应。
曲月彤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施舍,迅速从队伍里抽调一半的精锐力量,前去?支援许东升。
后门外,许东升的身?影如破晓的曙光,猛地从黑暗中冲杀而出,迅猛、果决,锐不可当,即便?贼寇是血雨腥风的尸骸里浸泡过,面对如此杀神,也?不由得心底发?怵。
贼寇们相互使了个眼色,旋即狡猾地触动?机关,一张巨大的网猛然间罩向许东升。
他的脸上却未见慌乱,似已料到这一切,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径直在那张硕大的网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击不得手,贼寇们绑在手臂上的袖剑纷纷投射而出?。
一众鹿城守卫们受这股暗器阻碍身?形,被迫后退脚步,未能如料想般地冲出?深巷。
与此同时,伏击在后门的贼寇们撑到了援军抵达,前门的贼寇如蝗虫过境,蜂拥而至,脸上无不刻画着残忍,嗜血,仿佛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只待收拢队形,即可围剿鹿城一众守卫。
虽是场力量悬殊的硬仗,跟随在许东升身?后的守卫们英雄无畏,顽强抵抗着。他们肩并肩,背靠背,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双方激烈酣战时,贼寇队伍里的弓箭手已经集结完毕队形,手中火箭,拉弓上弦,蓄势待发,箭头上的炽热火焰,仿佛要将漆黑的夜,照亮得犹如白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贼寇身?后的高墙,窜出?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似天?兵神将,手持弓箭,对准巷子里的贼寇。
‘咻咻咻’的箭雨,如同密集雨点洒落而下,将贼寇们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这批早早埋伏屋外的鹿城弓箭手,与后门冲杀而出,许东升带领的一众将士,终于形成?了强大的围剿之势,将贼寇们团团围住。
正当他们准备收拢队形,一举解决贼寇时,客栈后门却突然再次开启。
许东升瞬目望去,只见本该留守客栈内保护沈悦灵的精锐小队,竟然分出?了一半人手追了出?来。
这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胸口。
本该保护沈悦灵的一半人手出现于此,意味着此刻客栈内正是内部空虚之时。
沈悦灵即将面临的危险,他丝毫不敢想象,心咯噔一下子悬在嗓子眼。
他尚且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反应,空气中,唯余下那声震撼人心的指令,“曲烈!收拢好队形,一个不留!”
“是!”
许东升疾驰在客栈幽深而狭长的长廊,每一步都踏出?了急切不安,悬挂在廊下的纸糊灯笼,被风刮的摇摇欲坠,宛若萦绕心底挥之不去?的恐惧,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煎熬挣扎。
终于,他冲出?长廊,回?到那冷清空旷的前堂,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如坠冰窟。
前堂内,除了横七竖八歪倒在地的守卫,哪里还寻得见那抹令她魂牵梦绕的倩影。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缓慢流逝。
好半晌,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她弄丢了。
凤眸里的复杂情感,终是随着紧紧闭阖眼睑,埋藏心底,低沉沙哑呢喃着,“灵儿。”
少顷,他猛然间睁开眼帘,那双眼睛仿佛被寒霜所覆盖,闪烁着锐利光芒,冷凛的话语骤然响起,“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