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吧。”
他不太会安慰人,但潜意识里却觉得,人们在看到比自己活得更不容易的人时,难过会减少。
乔阮抬眸,眼睛还肿着:“什么?”
沈负把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大概是觉得乔阮这副样子有点好笑,便真的笑出声来。
他走到前面的士多店里买了一瓶冰过的牛奶,让她敷一下眼睛,消消肿。
莫名的,乔阮照做。
说要给她讲一个秘密的沈负突然问她:“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奇怪?”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
乔阮犹豫的摇头,最后又点头。
沈fu。
她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往“负”上去想。
或许他叫沈复,沈傅。
沈负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我不是我爸亲生的。”他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出这些话,“我妈在和我爸结婚之前,私生活很乱。后来她怀孕了,我爸也知道,但他很爱我妈,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不过他应该挺讨厌我的,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他说,我妈犯的错,应该由我来承担。”
他笑的时候,眼角下弯,那双桃花眼带上些许弧度。
“我从五岁就开始替我妈赎罪了。”
乔阮看着他脸上的笑,努力想要分辨出是不是强颜欢笑。
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沈负现在的笑,和他平时的笑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听声音,只看他的脸,乔阮甚至以为他在说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这本身就很奇怪。
或者说,许负这个人本身就是奇怪的。
乔阮偶尔会觉得,他就像是一个事先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很少有除了笑以外的其他表情,并且他的笑,很单一。
苦笑,窃笑,诸如此类的。
他都没有。
犹豫了很久,乔阮才试探的问出那句:“那你妈妈”
“她在我还不记事的的时候就走了,去了其他国家。我五岁那年,我爸把这一切告诉了我。我不是他亲生的,他随时都可以扔了我,如果我不听话的话。”
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真的无所谓。
乔阮的心却揪在一块:“你爸爸太过分了。”
沈负低目轻笑:“我觉得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没有真的把我扔了。”
这是乔阮第一次听到他的身世,而且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她替他感到难过。
他却好像没什么,仍旧是那副温柔的笑脸,伸手在乔阮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连气音都带着温柔笑意:“嘘,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跟你的秘密。“
那天晚上,乔阮又失眠了。
她满脑子都是沈负最后说的那句:“虽然我有很多秘密,但其他的有些难以启齿,就先不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