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娃近了前,见灵巧姐妹受伤甚是心疼,心疼之余怒不可遏,当即就疾声厉色地唤来四个武士要他们去寻找捉拿吴梓,一面就要亲自前往祝融部找那吴戎讨个公道,还好众人极力劝解,那灵巧姐妹更是涕泪横流跪在地上苦苦相劝,这才拦下了她。看着派出的武士离去,她仍恨意难消,于是修书一封,派人送往给吴戎,信中,她将前情陈述,定要他给个公道来!
写信完毕,她先去看那灵巧姐妹,医师已经给她们剔除了腐肌,敷了药,包了伤口,姐妹二人躺在床上,心难安。见商娃进来,她们垂泪起身,商娃只道是她们疼痛难忍,心疼不已。
谁知两姐妹说出一番话来,让商娃泪流满面。
两姐妹垂首泣道,“我们姐妹两人先是失去了父母,后来又流落他乡,眼睁睁看着疫病夺走一个又一个乡邻的性命。先是婴姐姐将我们带了出来给我们治病,现在又幸得您收留,给我们事做,让我们姐妹安定下来。您待我们恩同再造,只是我们姐妹能力有限,办不成您交付的任务,弄得一身狼狈回来也是我们活该,万万想不到,您不但不责罚,还为我们两个出头,跟祝融部叫板。我们心中有愧,深怕您跟祝融部为敌!现在幺商部内患重重,已经够您耗费心了,您真的大可不必捉拿吴梓。您一下令,就意味着是我们幺商部捉拿吴梓,她是吴戎最疼爱的小妹,捉不到还好,捉了回来,您杀也不是,放也不行,我们担心您骑虎难下啊”
“傻瓜,”听了她们一席话,商娃含泪笑道,“你们是我的人,你们外出是奉我的命令,跟你们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我去捉人问责,不仅仅是为你们姐妹两个讨公道,更是宣告所有人,我们幺商部的人在外,我商娃就是保护人,有人伤害我们幺商部的人,就是伤害我!我绝不允许!”
灵巧姐妹两个睫毛上挂着泪水,扑倒在商娃怀里放声大哭。她们以为自己是浮萍,直到现在她们才意识到,她们已经是根系繁茂的大树了,她们有了归宿,有了依靠,那依靠如大地般丰厚温暖可靠。
等灵巧姐妹睡下了,商娃才抽身出来接见大头等人。那大头跟商娃熟络,大大咧咧讲着别后经历,讲到精彩处,手舞足蹈,上蹿下跳。讲了半天,忽然发现罗书不在,她急忙忙跑出去找罗书。木云担心她又惹出什么是非,忙跟了上去。
木雷本打算趁着商娃不备,在幺商部暗中寻访一番,没想到,部里戒备森严,他一个生面孔寸步难行。于是他只能向商娃打探木雪的消息。商娃却是一问三不知,爱莫能助的。木雷见此,只得作罢,自去找木云和大头去了。
方奚见众人离去,给了商娃一个眼色,商娃会意,摒退了左右,带方奚来到一处密室。
“鬼方事变你也知道,”方奚见四下无人,开口说道,“鬼王现在避难在外,鬼方四分五裂,各鬼部相互征伐,无有宁日。你纵到方市找我家伯,他也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商娃听罢,敛了笑,正色道,“鬼方大乱,扰乱四邻,有能力有野心称雄者正该挺身而出,一来约束鬼将鬼兵鬼法师,在鬼群中立威;二来帮受难者排忧解纷以收拢人心。方伯的野心大家都知,只是我看他的所作所为,跟他的野心相比,倒是南辕北辙。”
方奚没料到眼前这女子如此豪爽聪慧,眼前一亮,随即答道,“家伯年事已高,无心权势,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不值为信。”
商娃冷笑道,“既如此,是我冒昧了,那以后鬼方来犯,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自保了,想来,也没有必要再去禀告他老人家,惹他老人家心烦。”
“这倒也不必,”方奚道,“我们方市毕竟最熟悉鬼方,您若有求,只管派人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商娃打量了他一阵子,忽然说道,“好,既然您开口,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请求您帮忙查出盗我婴孩儿的罪魁祸首。”
“三阴婴只是故典传说,你不能因为一些过去的传闻就认定是鬼族做的”方奚似乎早就料到了商娃的请求,断然回道。
“我只问你,如果我确定是鬼族做的,你肯帮忙吗?”商娃冷静地打断了方奚的话。
“你确定?”方奚一惊。
“你肯帮忙吗?”商娃追问道。
方奚下意识点点头。
“你答应就好,”商娃道,“你跟我来!”
商娃带着方奚出了密室,沿着一条花枝低垂的薜萝小径走了约有一刻钟,来到一处溪边密林,在密林中又穿梭了一阵子,来到一棵粗大的树前。树上捆绑着一个瘦削的红衣小鬼,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双目紧闭,身子弯向前,看上去死了一般。
“这是?”方奚扭头转向商娃。
“来盗婴的,其他的鬼逃窜了,我们只抓了这一只,”商娃道,“这倒是个铁骨铮铮的好鬼,任你百般拷问,都不肯供出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