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强求,那多好。
现在,她已经完全失去机会。
等到宴会结束,她做的事情,肯定会闹的人尽皆知,那么多张嘴,司元雄和许箐管得过来吗。
本来那个笑话是司伽。
“姐,我想出国。”司缇的双手都抖起来,她感觉全身好凉,好冷,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你帮我,订一张飞法国的机票,我想去找太奶奶。”
司元雄的母亲,也就是她们的太奶奶,还未过世,今年一百零二岁高寿,跟两个贴身佣人定居在法国。
司檀沉默了半晌,没拒绝,说好。
*
傍晚六点半,宴会厅里准时开席,一道道精致极的菜肴被酒店的侍者端上桌,司伽去更衣室换了另一套礼服,新的礼服也很漂亮,是一条浅紫色中式长裙,专门穿来敬酒的,虽然是敬酒服,但是穿在司伽身上极为惊艳,立领托着白皙的天鹅颈,盈盈聘婷,斜襟蜿蜒而下,开满一朵一朵碎钻拼就的牡丹,精致盘扣锁边,腰身紧束,纤细匀称,像灵巧的蛇身,裙摆开叉,微微露出的腿部肌肤盛白如雪,后背是镂空垂珠设计,一串串由珍珠串联成的线条自后领垂下,延至袖口,形成两面轻盈灵动的珠扇,她这一套,穿在身上富贵又妩媚。
不过司伽已然没有初来到酒店时的那种心境,也没有心情多欣赏自己身上的新礼服,她跟在谢明玄身旁,更像一具空壳,脑袋里飘过好多想法。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进了笼子?图谢明玄的财富地位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只是求个婚而已,你怎么就心猿意马了!
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发现她有点走神,谢明玄手掌落到她腰间,力道温热,宽宽一道,司伽扭头对上他那张英挺的脸,睫毛轻颤。
“你做做样子就行。”谢明玄说。
司伽反应过来,看一眼拿在手中的高脚杯,他是在提醒她,杯中的酒不用喝,拿在手上当摆设就可以。
她才因为过敏进过医院,今晚不能喝酒。
“嗯…”司伽有点别别扭扭的应,没有给太多谢明玄好脸色看。
说起来,今天的不快全因司缇而起,她不应该把气落在谢明玄身上,可是说不清楚内心为什么空落落的。
正因为这种空落落,所以她没办法融进这样喜庆的氛围里。
视线转一圈她的脸,谢明玄抬手捏了下,“走吧。”
前面便是谢广原和司元雄那一桌,要首先向他们去敬酒,司伽收整了一下神色,轻点头。
一桌又一桌,全程都是谢明玄在喝,司伽并未沾一口酒,本以为要花不少时间,但是谢明玄并不是一个喜欢寒暄的人,他们只敬长辈,而有些长辈看见谢明玄过来,就早早地起身,脸上
比谢明玄更有敬色,除了恭喜的话,毫无一句多问和打趣。
不过在敬到倒数第二桌的时候,司伽明显是有点渴了,一直都是看着别人在喝,这一桌有位大叔是司家的远房亲戚,从川城那边来的,因为小时候他父亲还在明城住时经常跟司元雄玩在一起,曾结下一段珍贵友情,他父亲去世了,但是司元雄邀请了他来,不过是上上代司家亲家的旁支,家族发展大不如司家,这位大叔身上有一种这圈人里都没有的淳朴,明显没有被厚重的规矩熏陶打压过,也没太多拘束感,见到谢明玄好像很喜欢他,喝一杯不够,他拉着谢明玄又喝了一杯,还邀请谢明玄有空一定要去川城找他玩,阔气地拍拍胸说到时定会好好招待他。
谢明玄回了笑容,说话也客气:“嗯,有空会去。”
大概是没见他这么富有人情过,而且嘴角的笑容深一点,他右边脸颊有小小的梨涡。
那梨涡,还挺好看的。
司伽舔了下唇,看他们在那喝酒,真是好渴,完全忘记了什么一样,抬起杯子就喝了一口。
等喝完顿了顿。
可是这一桌坐满了人,她吐回杯子里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她可不想再因为过敏长疹子,在之前的疹子还没消尽的情况下,这口酒很可能会让她复发。
谢明玄注意到了这个状况,看了看她,手伸到她唇边摊开掌心,音质淡:“吐出来。”
司伽有点呆呆的,眼睛轱辘转了一下,好像由不得她选择,只能抓住他手腕,将酒吐到了他掌心。
还好喝得不多,就一小口,谢明玄合住掌心,他神色几乎没什么波澜,但是有人忙朝他递来了纸巾,他落下酒杯接过,慢慢把掌心的酒擦去,空气有点安静,看大家都看得有些错愕,司伽也红了双颊,他唇角浅扯了下,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太太她对酒精过敏。”
“……”
哦,哦……
原来是这样!
对酒精过敏,那确实不能喝酒!
大家一副了然的样子,不过下一秒,纷纷在心头腹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