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欠的不是几万几百万，是几个亿。秦斯焕就是再好心，也不可能眼都不眨的帮路家还债。乔定停好车，来这边找秦斯焕，远远就见到自家总裁大人对着路家少爷笑。乔定把车钥匙缠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尽职尽责等在一边，发挥了一个助理的优良品德，不去打扰他们。而是从西装裤捞出手机，开始在助理群发消息。乔定：我今天见到小鹿啦！助理一：在那里在哪里？助理二：今天老大回来，小鹿不会是去接机吧？助理三：这关系发展的是不是有点快？？助理一：我也觉得有点，话说，小鹿家不是破产了吗，老大是要趁虚而入吗？助理三：我觉得我们霸道总裁会直接给小鹿扔支票，用金钱迷惑小鹿的少男心！乔定看了一眼原处一脸淡然的路止，微皱眉，回复消息：我觉得我们老大可能不太顺。另一边。秦斯焕低头整理了下打架时散开的衬衣扣子，路止没穿校服，穿了件干净的白t，短袖，露出手臂，脚上穿的是很明显的劣质的塑胶鞋。秦斯焕眸光暗了下。路止略带了点防备，往后退几步，转身，“我走了。”“叔叔送你回家。”秦斯焕上前几步，再次拉住了路止的腕骨，温热的触觉从掌心蔓延，他笑了下，很温和的说：“顺便去见见你爸，聊聊这次的事，怎么样？”路止双肩陷下去一点，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又恢复成了往常见到他时乖巧的样子：“谢谢秦叔叔。”车停在一中校门口，从小巷子边拐过去就到了。乔定拉开后车门，弯腰，朝路止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十分友好：“路少，您请。”路止冲他笑了下，“谢谢乔叔叔。”站在他身后的秦斯焕不着痕迹的斜了乔定一眼，乔定缩了缩脖子，忙说：“路少别客气，叫我名字就好！”他可不敢跟自家总裁抢一个称呼。路止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方才秦斯焕的一番话到让他有点相信秦家。他坐下后，乔定已经去了驾驶座，而秦斯焕则还站在车门边。路止后知后觉往里移了一个位置，给秦斯焕让了个位置。他坐在靠里的座位，脊背挺直，双膝并拢，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坐姿端端正正。秦斯焕关上车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笑了声：“小止倒是懂事，长大了。”宾利开动，一中校门渐渐消失在视野。路止瞥了秦斯焕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叔叔过奖。”在开车的乔定内心波涛汹涌，脸上却只能故作平静，从后视镜窥见路止的脸后，又在心里感慨。小路也太乖了吧！太单纯了，都没听懂自家总裁那句长大了的意思！路孟晟卖了别墅，暂时租了个二手房，在沥市有名的乱区。车开过去的时候，秦斯焕看着外面低矮混乱的建筑，问路止：“这边住的习惯？”“还行。”“有别人来过吗？”桃花眼略微睁大了些，路止侧眸，脸色微微泛白，指骨抓着黑色运动裤侧边，好半天才小声说：“秦叔叔，有追债的来过。”工地上死伤好多人，这样的事故被列为重大事故，工程直接被叫停，资金链断，以前的债主还有工人都摸来路家讨债。少年眉骨上还有一道刚结痂的疤，红褐色的，端正的坐在后座上，看不出以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安静的叫人心疼。秦斯焕舌头顶了顶牙帮，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骨节摩擦声响起，他看了眼路止，抬手，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说：“没事，叔叔在呢。”他们今天来倒没遇到追债的，上了楼，秦斯焕见到了挤在很小的平租房里的路孟晟和路瑶。到家后路止就凑到路瑶书桌前和她一起复习，秦斯焕则在一边和路孟晟聊这次的事。他吃过晚饭才走。路孟晟让路止送秦斯焕下楼。天已经黑了，楼下的路灯坏了，明明灭灭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秦斯焕拍了拍路止的肩，温声：“好了，早点回去吧。”路止沿着破旧的楼梯上楼，少年单薄的背影在朦胧光影中看不真切。秦斯焕让乔定安排了几个人在楼下，保护路止的安全。回去的路上。乔定问：“总裁，您怎么办？”秦斯焕坐在副驾驶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反问：“什么怎么办？”“就……路少家破产了，您怎么对路少？”秦斯焕手指按下车窗，窗外夜风吹进来，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看着一掠而过的景色，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声音染上笑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