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涩然道:“两天也没有……”
顾淑娟笑着岔开话,“老二倒先别提,明天还得辛苦你,抽空帮个忙,把粽子送到老三家里,本来村里有人去,刚才又和我说要过两天才上去。”
连洲:“不辛苦,正好我也想去找煦哥。”
顾之意又来了精神,“你找我哥哥做什么?”
连洲扯唇,沉声一笑,漫不经心开玩笑的口吻,道:“煦哥脑子好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去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我的纸盒。”
餐桌边难得半晌没出声的老小孩突然冷笑,“你也不用问他了,不关他的事,脑子好使能让你随便讹他?”
空气瞬间凝固。
顾淑娟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一僵,撇了一道带刀目光过去。
顾之意已经撑肠拄肚,对着粽叶上那一口糯米发愣。
连洲挺起腰板来,看着老苟,“伯父,我不讹他,东西不值钱,讹不到多少钱,我就问问他有没有见过。”
苟煦当年的状元郎,自信过人,看过一眼的课程表都能记得一丝不差,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他断不信说出“不记得了”这种话。
老苟把筷子一放,粽叶也不收拾,厚实的身板往餐椅外走,“我家老三苟煦去搬东西,在你家里受了什么窝囊气,回去问问你家那个干活的,她要是敢认,那些都不用提了,狗子不能跟你跑这里跑那里,等你爸出来,等你妈回来,认了她是你家儿媳妇再说!”
他已经站到了连洲正对面,脸上的肉多,大嗓子一嚷,老褶子就跟着抖,“你伯父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连洲喉结上下滚动,下颚线跟着动,“听懂了。”
顾之意低垂着脑袋,拿着勺子在粽叶上毫无章法划拉,再划拉。
她竟不知道当初哥哥去给她搬东西还受了窝囊气,老爸这一番话,又是家里那个阿姨又是他爸又是他妈,足够让她自动补齐画面了。
也足够让她羞愧而亡了。
老苟上楼去了,顾淑娟不出声,把粽子一个个晾到壁柜上。
连洲拍拍顾之意后脑勺,“伯母,我们先上楼了。”
顾淑娟回过身,“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这一次,连洲在前,顾之意在后。
他走得快,顾之意落后了不少,快到三楼,他不得不回过头等她。
“你爸刚才说的话,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顾之意略一抿嘴,“我不知道,他们没有和我说过。”
连洲卷唇默了默,“走吧,打电话给煦哥,问清楚他受了什么窝囊气,才能想办法让他出气。”
顾之意无声望着他。
“我家现在也没有人,要出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打我一顿了。”
她唇角一撇,“你耐打吗?”
连洲低低笑了一声,“怎么,你家四个男人一起上?”
顾之意:“……”
山间的冷风从楼梯间的窗户缝隙挤入,透过衣裳穿透皮肤,人都精神了几分。
连洲撇开视线,很快又回到她脸上,唇角一勾,“难不成你和你妈也要打?”
她眨巴眨巴眼,脸上一点笑意也无。
连洲垂首,手在后颈上大力磨搓几个来回,“全家一起上,至少给我一点时间练练,是不是?”
顾之意的唇线才稍稍动了动,抬脚往上走。
连洲手臂一扬,搭上她的肩膀,“狗子意,亲我一下。”
顾之意揽上他的腰,攥着他腰侧的棒球服外套,亮晶晶的眼和他对视,“先亲你再打你,我是哪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