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松开我。”我用力推了推压在我身上的湘儿,不过她不仅比我高上一个头,境界也比我高一整个大境界,我那在元婴届都只能说是中等偏下的练体水平在她面前当然是不够看了。
见用力推也推不动她,我便有点生气地瞪着她,嘴里面叭叭叭地嚷嚷起来,“混蛋,你从我身上下来,你不知道你有多重吗!”
湘儿没说话,我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在和她的交流中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功时,她忽然张开嘴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真咬,而且咬的很用力,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圈很明显的牙印,跟疯狗一样,幸亏我对痛觉没什么感觉,不然得被她一口咬的叫出声来。
然后,出乎我的意料,湘儿竟然真的松开了我。墨黑色的少女收回了紧紧攥着我的手,她坐起身子,俯视着被她按在床上的我。
“师尊,疼吗?”湘儿忽然问。
“不疼,就凭你还想让我疼?”我没好气地回答,这死丫头咬的确实用力,不过就凭这样就想咬痛我,那我也不用接着修仙了。
“我知道,这种程度的话,师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您服用的那些药物,我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已经知道了药物的效果,无非是用一些会影响神识的药物抑制了痛觉的传递罢了。”湘儿垂着眉,她的语气冰凉,可是声调底下满满的都是心疼,“可是师尊。这种小伎俩到底只能抵挡简单的皮外伤,更深处的疼痛,就没有办法了吧?”
“我知道的,师尊,您总是半夜三更因为剧痛而醒来,是因为身上留下的旧伤吧。”湘儿抬起墨黑色的眸子,她的眼光利箭般锐利,扎的我背上的冷汗差点淋湿背后的床单。
“是血剑宫?还是古神教?或者是两者都有?”
湘儿的问题锐利无比,我一时找不到答案来回答她。
因为事情就像她说的那般,我的身体确实是因为那场闻名天下的大战而留下了两道非常严重的暗伤。
一道是在身上,血剑宫宫主在死前的最后一招灭剑是从我的心口下方一寸的位置穿过去的,直到现在半夜的时候我都会因为猛地发作的剧痛而惊醒。
另外一道就是在屠戮古神教时,他们的正副主教和所有长老合力之下自爆灵魂,在我的神识深处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创口。
即使我把所有的修补神识的丹药都吞进了肚子里,我的神识里还是存着一道裂缝,每当身体上的暗伤发痛的时候,这道裂缝就会跟着一起发痛。
但是我平日里总是隐藏的很好,我知道湘儿的感知很敏感,这丫头平日里也粘我,平时没少跑到我的洞府里面来睡觉。
我为了不让她担心,每天半夜发作的时候都是咬着牙硬撑过来的。
我是个很怕痛的人,虽然在药物的作用下对痛觉变得没那么敏感了,但如果突破了那个阈值让我感受到疼痛就会很难忍耐。
那时候为了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差点折磨死我。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您每天半夜都会忽然疼醒,如果我没有来找您的话,您会疼的大喊出来,一般在折腾十五分钟后睡下去。如果我来看您的话,您就会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样的话,您只需要十分钟就会再次睡着,因此我总是会来找您。”
湘儿的话有些吓人,她给出的数据非常精准,即使我自己没有去算过,但是想来和她说的应该差不多,因为每次湘儿过来的时候,我确实会睡得更安稳些,但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锁紧眉头问。
“师尊,您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湘儿冷冷地看着我说,“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化神修士,只是洞府这么大的一点地方,您有什么一举一动我都能感受的到。”
湘儿猛地凑到我的身边,她伸出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拉着我的手说,“师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第一次相遇?”我被湘儿忽然发出的询问问的愣了一下,我第一次和湘儿见面是几百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被师尊捡回来的小萝卜丁,跟在我后面让干嘛干嘛,乖的不行,很本看不出后来会变成这么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当然记得,你那时候可乖了,比现在可爱多了。”
“您忘了。”湘儿忽然开口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记得很清楚,你的第一句话是‘这丫头怎么这么瘦,没吃过饭吗?’”湘儿笑了笑,眼睛里都是对过去的自嘲,“您可能不太知道,在宁州不当修仙者的生活可是非常困难的。我在被带回星河之前是一个农村里的普通小孩。”
“村子里穷,还总是有那些道心不正的邪修时不时来村里烧杀抢掠,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邪修手里。”
“不知道是那邪修对我没有兴趣,还是我藏的比较好他没有发现,我是侥幸地活了下来。可是失去了父母的我自然也没有了谋生的能力,只能每天想各种办法尽可能地去弄一点吃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用自己一辈子所有的幸运遇见了当时出门游历的掌门。她看出来我有修仙的潜质,又觉得我可怜,就把我带回星河剑派了。”
“所以您当时问的话是对的,我确实总是吃不好饭。我也不怪您,毕竟那种生活我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办法改变。”
“但是,我忘不了您的第二句话。我直到今天还记得您说那句话时的眼神。”湘儿停顿了片刻,然后,她语气严肃无比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