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持矜仿佛坠入冰窖。“十秒”是她们之间一直都明确的一个拥抱界限，她一直都知道的，奈何现在这个数字出现的时候，只让她觉得难受不已，像是被人给捂住了口鼻不能呼吸。短暂地调整过后，季持矜声音含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似的：“姜小姐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我今天差点就遭遇了不幸，现在正是担惊受怕的时候诶。”“我看你不太像。”姜菱想抽回手。季持矜皱皱鼻子：“啧，明明是有的人主动抱我的，现在却又要收回去，什么好处都让有的人占了。”姜菱的动作一僵，最终也没收走，而是由着季持矜抱着自己。这次拥抱是她冲动了，之前会提前预告的。兴许是想到了季持矜是性单恋者，她的心情直接平复了，一点波澜都没再起，就保持着侧身抱着季持矜的姿势缓缓入睡，呼吸变得绵长平稳。氛围就此沉寂下来，季持矜能听见姜菱的呼吸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从季持矜的怀里抽出来，往旁边侧过身背对着姜菱，还摸出了放在一边的手机。微信消息多的很，她挨个回了一遍，才又发消息简单说了下这个事情，又祝愿这次山体滑坡没人伤亡，等微博发完，她再也挺不住，也跟着沉沉地睡了过去。两边都是计划的15号回去，14号就都把物资给送完了，期间也一天跑过不止一所学校，所以行程整体上是有些赶的。醒来以后姜菱跟季持矜都收拾好了东西，昨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正常交流。林盼来敲门，眼底的乌青很明显，她苦笑了一番：“昨晚想到山体滑坡还有些后怕，一直在搜相关的新闻，准备回去以后就立遗嘱。”“还是那句话，明天和意外你不知道哪天先来，我之前也计划着三十岁的时候就去把遗嘱给立了。”季持矜拖着行李箱笑了笑。姜菱在她旁边站着，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fig老师，姜老师，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吧。”“好。”行李箱先放回了车上，一行人又去酒店对面吃早餐。昨晚没再下雨了，地面干了不少，但天还是阴沉沉的，一直到几个小时以后到了云城那边才感受到了明显的阳光。姜菱看过天气预报，云城最近也在缓慢入秋，其实也冷起来了，但没有滨乡县那边那么夸张。她先是把山月明和杨言朱桃她们给送回了小区，这才驾着车回自己的一居室那边。这次出行累得可以，完全不是过去玩的，活动的范围也有限，再加上今天还开了车回来，身体早就在喊她休息了，她自然也不会强撑着，简单地解决了午饭以后就换上了睡衣进了被窝。补眠之前她还给季持矜发了消息：【我睡一觉，你也好好休息下。】季持矜比姜菱晚一点到公寓，看见消息的时候她刚把行李箱放下，她在沙发上坐着，在喘着气，先回了一句：【好。】但她刚到家没多久，季持骄就来了。今天已经是周六了，姐妹俩一周没见不说，昨晚季持骄担心了很久，生怕自己姐姐出事，她都没敢跟季霖山和季婉说这个事，更担心要是姐姐真的遇到了山体滑坡怎么办，她在宿舍如坐针毡，三个室友轮流安慰她也没让她好受点，一直到十二点多收到了季持矜的消息，她才放下心来，现在既然姐姐都回来了，她肯定是马不停蹄就要过来的。而在季持骄的眼里，此刻的季持矜特别憔悴。季持矜有一种妹妹在观猴的感觉，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明所以：“你在看什么？”“姐……”“你去这一趟怎么回来瘦了很多？”“没瘦。”“你小姜姐姐每天还给我带早饭什么的，我过得很不错。”季持骄稍稍放下心来：“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按。”“给我捶捶背吧。”季持矜也不客气，就在沙发上躺下，她自己打开了手机，又看起来了微博。昨晚发的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都过万了，不少人前来感慨说幸好没事，或者让她多注意安全的，基本上都是善意的留言，偶有那么一两个杠精在那说她炒作营销的。季持骄在一旁给她按着背，一边按一边说：“姐，我今晚不回宿舍了，在你这蹭一晚。”“嗯，好。”“我一会儿快递一下柠檬，这次给你做不腥的舒芙蕾。”季持骄：“……”季持骄看了眼自己姐姐的后脑：“要不我试试。”“行。”季持矜很好讲话，她又看起来了热搜，顺带着搜起了山月明的微博。在跟姜菱她们吃饭的时候，姜菱那边的店员就说了山月明是一个网红摄影师，粉丝十来万，她现在搜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收获。山月明寡言少语，一心只拍照。微博这几天发了好几条动态，一大部分都是风景照，其他的都是一些隐晦的关于做公益的照片，而季持矜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张出现的背影是姜菱的。那是13号的一条微博，姜菱正蹲在一个小孩的跟前，抬起手来给小孩抹眼泪。小孩的肌肤是麦色，姜菱偏白一些，抹眼泪的动作看得也就更明显。季持矜把这张图片给存了下来，又从山月明的主页退了出去。季持骄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姐，今晚可以跟小姜姐姐一起吃饭吗？”“嗯？”季持矜愣了一下，“我问问她，因为她很辛苦。”“好！”“怎么？想她了？”“当然啊，那可是小姜姐姐。”季持矜失笑，附和了一句：“我也想她。”这话一落，季持矜自己微微怔住，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季持骄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跟姜菱在季持骄的眼里就是一对热恋期的情侣，会想念对方也很正常。而她自己则是惊讶于她刚刚这样的直言。季持矜一向觉得自己说话是受控制的，奈何刚刚的脱口而出驳回了这一点，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她对姜菱的喜欢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季持矜关掉手机，脸埋在了抱枕上，她一时间心跳又在大乱，有些茫然。季持骄给她捏着肩，见她安静下来还有些不习惯，又开口道：“姐，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按重点？”“挺好的。”季持矜沉吟了几秒，说：“骄骄，你记得唐姐吗？”“金牌经纪人姐姐。”“我打算联系她。”“？”“让她给我找找演戏的老师，有偿。”季持骄瞳孔地震：“姐，你要闯娱乐圈吗？”“想什么呢。”她只是要提前学习一下如何做到不用眼神表露自己的情意，免得露馅。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休息了两天，姜菱的状态基本上都恢复了，她继续拍着视频也继续到店里做甜点，多余的时间也没待在季持矜那里，而是在跟山月明讨论视频和照片的事情。这次出行山月明拍了不少的视频和照片，有不少可以用的素材，而且由于山月明的摄影工作室离得近，姜菱一有空闲就过去坐着，有时候陈又雨会一起，有时候就她一个人过去。其实姜菱自己知道她只不过是为了跟季持矜少见面而已，工作就是最正当的理由。周一的晚上，山月明修好了最后一组照片，姜菱她们给的价格高，所以修图都要她自己来，而不是给助理，她招来姜菱：“姜老板，你来看看。”“好。”这个摄影工作室开得不大，但生意不错，现在还有客户来谈，氛围没那么沉静。姜菱过去翻着照片，非常满意，她点了点头：“那麻烦你发到我邮箱。”“不麻烦。”山月明又握回鼠标。姜菱扬了下唇：“那我回去了。”她觉得山月明她们剪不出来自己想要的视频效果，所以拍摄的那些视频都是她来剪，到时候发布的时候再带上陈又雨，属于是她们共创的视频，这样也不需要再让陈又雨发一遍了。剪视频是一个辛苦活，尤其是看着那些画面的时候，一幕幕的画面又自动播放，孩子们纯净的眼睛干净的眼神和那童真的笑容，以及滨乡县那没有阳光的天。但对于姜菱来说除了这些以外还有跟季持矜的回忆，她们的拥抱，她们牵着手在路上小跑，她们在烘焙坊里一起听歌，虽然没有用相机记录下来，可在脑海里却那么清晰。清晰到姜菱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抿了抿唇，又剪好一个片段以后，给季持矜发了微信过去：【什么时候做第二件事？】周六晚她去了一趟季持矜公寓那里“应付”了一下季持骄以后，到现在她们又是两天没见，也才两天而已，为了让自己的思念有所缓解，她在微信聊天上还是一如往常，没有逃避什么，“早安”和“晚安”照旧，季持矜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什么。【明天？】【地铁吗？】姜菱：【好。】姜菱：【下午吧两点半吧，这个点的人不是很多，再晚点回来就要遇到下班高峰期了。】季持矜：【好。】五号线的起始点距离她们不远，姜菱上午在店里忙完自己的工作以后就打车去了地铁口，路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关于坐地铁这个她们似乎已经说了半个月了，但到现在才开始，所以四个月的时间里真的能完成五十件事吗？好困难。思路一路飘飞，网约车就到了地铁a口，她刚到一分钟，季持矜就到了。两天没见，季持矜这次穿得很随性，就是一件条纹毛衣和束脚裤，跟姜菱的搭配差不多。姜菱眼里点了些笑意，走向下行扶梯的时候她道：“这一身看起来就不像是要去街拍的了。”“姜小姐，有没有可能时尚的完成度是看脸的。”季持矜挑了下眉，一点儿也不客气，“哪怕我穿得再平凡，也跟模特一样。”姜菱：“……”“当然了，姜小姐你也是。”季持矜的一双狐狸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