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拳头。
握地紧些。
再紧些。
冰凉地湿润沾染在脸颊上。
所有外出的行人纷纷抬头看向天空,又看向自己的外套。
“妈妈,下雪了!”
“还真是下雪了,今年下雪的也太早了,真是稀奇了,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下的多的话,估计能。”
今年早来的第一场初雪。
埋葬了少年刚冒出热切真心的爱。
废弃的旧工厂。
破败的墙壁落下无数残渣灰尘。
冷风自碎裂的窗户内不断侵入。
声音粗噶的男人朝着水泥地上啐了口唾沫星子,寸头下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上还有刚愈合不久的伤疤,整张脸看上去骇人无比。
脚步声回荡在楼层里。
“给那小子绑绑紧,顺便把他给弄醒。”寸头男一声令下,身后小弟立刻对视一眼,上前照做。
“是,老大。”
寸头男裹紧军绿色大衣,皱着眉朝后张望,催促道,“后面儿的给我快点!带个人这么磨磨唧唧?赶紧的。”
“老大,不是我们慢,”小弟忙解释道,“是她太细皮嫩肉太漂亮了,我们生怕把人给碰坏了。”
“少扯犊子,记得吩咐没有?把人给我一起丢那儿去。”
“是。”
温窈再次醒来时,光裸的肩膀正挨着一具温热的躯体,两人靠的太近了,以至于少年愤懑地气息不断喷洒在她肩膀处。
“总算是醒了。”
她听到少年冷冰冰的声音。
温窈抬眼看去,裴彬眼下一块发黑的乌青,很显然是因为反抗而遭受到的殴打,略带邪气的脸上不再高傲,可他这幅狼狈的样子明显更让温窈觉得赏心悦目。
她噗嗤一愣,“真丑。”
裴彬深呼吸,才不至于让脏话脱口而出。
原本是准备跟随傅家去医院观察傅情况,可走到半道却无缘无故被人绑到这里已经够让他愤懑跟匪夷所思,如今,搅乱几家关系最大的罪魁祸首也被绑至自己身旁,且他无论以什么姿势都无法避开。
实在恶心。
穿的这么漏,这么心机,化的妆还这么…这么好看。
好看又怎么样?
心地还不是肮脏不堪。
裴彬喉结不自知地上下滚动,俊美异常的脸上出现阵阵不正常的发热,他强硬地挪动两下身子,深栗色发梢在他动作之下掩盖住些许眼眸。
也遮住了他那不由自主往身侧漂亮到像是人偶般的少女脸上的视线。